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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贺钧昊那日晌午没借口去书房，宿在她寝殿中搂着她入了睡。

他很快睡着了，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姜清迟却难以成眠，她僵直地枕着他手臂。

不似从前，她不想用目光描摹他的眉眼，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心死了，就没有期望了。

……

翌日傍晚，新来的婢女来报：“王爷又在厨房忙碌着，娘娘好口福。”

这些日子常常听说贺钧昊在厨房忙碌，姜晓芮却从未喝过他的汤。

姜晓芮干脆起了身，刚行至厨房门口，却发现屋内门外没有一个下人伺候。

贺钧昊与槐娘子在灶前亲昵。

槐娘子靠在他的怀里，他一口一口吹凉喂进她的口中。

贺钧昊眼里满是柔情。

她收回酸涩的视线，强迫自己转身回房，宣纸淡墨，又是一笔。

将纸条收进匣内，姜晓芮捂着胸口捶打，试图让闷在胸口的那口气匀过来。

她站起身来将贺钧昊绘上荷花的那些物件都一同拾捡丢到了院中。

转身又进了房，翻找出偷偷藏了很久的一个木匣。

这匣子里装的是她与贺钧昊自相识以来所有来往的书信。

当初她藏着，原本是想等以后老了跟他慢慢翻看，品尝回忆……

她打开木匣那一刹，思绪好像被拉回了未出嫁前。

她只是小门小户的庶女，可他确是尊贵的王爷。

她曾退缩：“王爷，我不想为妾。”

贺钧昊便日日差人来送信：“你往前走一步，往后九十九步自有我来走。”

爱吗？大抵那时是爱的。

可她如今只想消失得彻彻底底，连带着他们的回忆。

姜清迟一张一张翻出来，狠狠捏皱，撕成碎片，扔进被她丢弃的物件里，掏出火匣子往地上一扔。

火光燃起，日久经年，那些物件最终都成了一滩灰烬。

“贺钧昊，所有属于我们的回忆一丝一毫，我都不会留给你！”

澄澄火焰映照着姜晓芮布满泪痕的脸，她双眼猩红似血，攥着拳看向皎皎月轮。

姜晓芮亲手葬送了他们的过往。

她微闭双眼，望着月光，冷沉沉道。

“贺钧昊，日月为证，惟愿你我——生生世世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