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鼓作气的跑出了储秀房,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
她跑出来以后,眼前是迷茫的一座座宫墙雅苑,戒备森严,又不认识路。心中的火气难消除,她此刻只想找到张笙亭,然后带她一起离开这个地方!至于芳平鸟,不是见死不救,只是暂时还无力去解救。有时候,她也会自私,张笙亭对她的重要性,比芳平鸟多,而且芳平鸟是自愿入宫,命数如此,无人能劝。
她沿路小跑,装成宫里的宫女,她想找人问出伞语钦住在哪个宫,好去寻找张笙亭。
茫然中,她喊住了两位宫女,求助道,“你们知道伞皇贵妃住在哪个宫吗?”
宫女看了看她,一脸惊讶,“你居然连皇贵妃住哪都不知道,你哪个荒旮旯里出来的啊?”
说话,完全没有把曲婵放在眼里,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
“两位姐姐,我是新进宫的,对宫里还不太熟悉,还望你们多多关照。”
“嘴巴挺甜的,好吧,那就告诉你把,皇贵妃啊,当然是住在朱轮华毂,富贵荣华的北门宫殿,句莲宫。
句莲宫。。
“好,谢谢你们!”曲婵急匆匆的朝着北边的方向走去,也忘记自己还没问个仔细的路线。往北边偏走了差不多四五百米,终于在一处显眼的位置看到了这所巨大张扬的宫殿。
曲婵奋力跑到句莲宫门前,门口有三五个挡路的太监,横着脸瞪她,“什么人!敢私闯伞皇贵妃娘娘的寝宫。”
“让开,我是来找人的!”她气势也不弱,恶人面前,装可怜没用,还不如露出她的汉子本色!
“没有娘娘的许可,谁也不许私入。”守门的太监倒是严谨的很。
她眉毛一皱,亮出了最不想拿出手的那块玉佩,“还不快滚开!”龙玉一出,太监的脸色立刻变得和善许多,表情就像是一只在跳舞的癞蛤蟆,不仅面貌丑,心更丑!
“是!我马上给你通报。”见玉佩如同圣上秦亲临,他们立即对曲婵的态度大转变,甚至抢着进去汇报。
人心薄凉,曲婵心中可悲的感叹。
推搡间,里面传出了声音,“娘娘说了,放她进来。”
出来说话的是叫白嫣的那位贴身宫女,沉默少言,清寡无忧,只是怎么偏偏就成了伞语钦这个妒妇的贴身宫女。
伞语钦知道她要来?这个奸猾的女人!
她大胆的走了进去,发现白嫣身后还跟着两名之前没见过的宫女,模样精灵,年轻的脸上透着恶气腾腾的精明,小小年纪,最会顺从粘附他人。
“果脯,桃仁,人就交给你们了。”这个白嫣对身后跟着的两名年纪轻的宫女吩咐了一句,然后看了看曲婵,独自进了宫房里面,她看起来,淡淡可亲,话鲜少,也鲜少露面。
“禀娘娘,曲秀女带到。”果脯是个子较高的那个宫女,长相也夹着几分妩媚,她身边站着的瘦兮兮的叫做桃仁,两人一同在句莲宫侍奉伞语钦。
她们说话的声音是朝着这座宫殿的大院子里的,真奇了怪,不进宫里面说话,对着殿前的庭院里说什么,抬头朝前一看,心中莫名一阵抖栗。
“大惊小怪,来了就提上来吧。”只见花朵攒动的语钦悠闲至极的坐在句莲宫庭院里的扶椅上,手里把弄一朵芍药花,一瓣一瓣的撕碎,飘在地上。
提?当她畜牲啊!
“走开,不要碰我,我自己会走!”她只看到了伞语钦悠闲闻着花朵,低头含香的背影,远处假山与小池,惬意中透着不为人知的诡异。心中一阵不好预感。
“走吧,想自己走就走着吧,一会儿你就算是求着本宫让人提你走,本宫也绝不会浪费人力的!”芍药花开胜似牡丹,却终只是仿货,哪抵牡丹,恒古流传,风华绝代。
“呵?不把别人当人的人,也算是人吗。”曲婵怒言一句,甩开那两个新面孔的宫女,走到坐在靠椅上的伞语钦旁边,她不怕她,搞起来很牛又怎么样,她现代什么装逼的人没见过!
她的话最容易激怒伞语钦,不过此刻,伞语钦居然没有直接发火,反而还樱桃小口弥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最讨厌这种不明所已的笑容,她讨厌被玩弄的感觉,“快说,你把笙笙藏到哪里去了。”她一口问了出来,虽然知道得到答复的希望几乎是零,但是既然敢来这里,她还会怕她?即使找不到张笙亭,或者张笙亭已经被这个毒女人所害,那么今天,旧账新仇,豁了命,她也要为张笙亭报仇,为自己出气!
可她不曾想到,伞语钦突然拍了一下手,她们所在的地方前面,就是一条人造池子,没有桥,却在水面上造了石头,铺成了一条平坦的石子路。伞语钦一拍手,桃仁果脯两个宫女,突然就出现在了这条石子路的尽头,也正好是曲婵她这个视线看上去的正对面。
“把人给本宫带出来。”伞语钦含笑拎花,细指头擦过花枝,折断花刺。
曲婵这才看到,这条石子路很奇怪,沿河的两边左右上下边缘,都莫名其妙的立着几块石板,高度只有三四分米那么高,只是摆在石子路的左右两边,前后可以通行。
伞语钦一声令下,对面的陆地上,突然夹起了一口大锅,锅下面烧了猛柴,锅中,被投入一大包颗粒状的铁砂石,圆形,一粒粒,如同羊屎。
曲婵有些没看懂,但心里的预感是越来越不详了。果然,摆好了锅架子,两个宫女又立刻从假山后面拖出了一个嘴巴被封住的女子,放到锅旁边的地上。
这个女子,双眼干涸,披头散发,衣服肮脏,脸上还有几抹不干不湿的血迹,才短短一天,张笙亭居然被折磨成了这个模样,嘴角黏着的封口条还黏住了张笙亭的头发,如今都染了灰尘,看上去饱经了风霜。
“笙亭!”她急红了眼,扑着就要冲过去。伞语钦见此,嘴角的笑更甚,更得意,她突然扔掉手里的花枝骨架,一声喝下,“来啊,把东西给本宫全放出来!”
话,阴阴的落下,几个太监抬来了几个麻袋,并且太监手里都包了护手的手罩,他们堵住曲婵的路,停到了小石路的旁边。
鼓鼓的麻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太监们将麻袋全部扔在石子路上,然后拿了刀片快速的一割,将袋子快速的甩到了石头路上,人立即跑开。
只见,麻袋里面,密密麻麻的爬出了许多平时一只也见不到的剧毒毒物,它们成千上万的汇集在一起,从麻袋里钻出来,瞬间,就铺满了整条石子路,黑压压的一片毒物,透着反胃的视觉侵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