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南安北城区分署。
办公室内没有亮着大灯,一盏昏亮的台灯在书桌上担任着照明的重任,一旁的文件堆积如山,草稿废纸一卷又一卷,红色的盖章倒在文件下,萧然拳头撑脖而坐,手中的钢笔已支撑数个日夜。
木门毫无征兆地打开,灰色礼服的男人大摇大摆走进房间,伶牙俐齿秀发长辫,整个人神采奕奕。
“哟,好久不见!想小爷了吗?”
他欢快地打着招呼,丝毫不在乎萧然的不悦。
“从外地调军归来,第一件事就是破门而入。”萧然冷冷道。
来者哈哈笑道:“我们的关系,还用得着敲门?”
萧然无奈地摸住额头:“还真是一点没变。”
眼前这个家伙的名字为祝安,南安一级人员,曾担任全南安城的巡逻队长,拥有高超武艺与侦察力,半年前被调往丹京城,从此与南安少有联系。
“我听说,你弟弟死了?”
祝安双手撑桌轻跃而上坐住,将一半的文件撞落在地,引来萧然充满杀意的眼神。
“哪壶不开提哪壶。”
萧然俯身去拾掉落的文件,它们都是带有批阅顺序与日期的,现在被彻底打乱,重新排布又要花费不少时间。
“你不会还在难过吧?我可全听说了,尸体还给人拐了!”
萧然默默收拾着文件,他习惯祝安的作风,也了解他的为人。表面上是在嘲笑自己,实际上却是在变相地安慰自己。
更何况,这是事实,也确因失职而导致,怪不得别人。
见萧然久久不理会自己,祝安半弯下腰用眼去对他的目光,缓声问:“你……没事吧?”
“小事罢了。”萧然说,双手没有离开文件。
“那,那就好,哈哈。小爷还以为,你要哭了。”
同样作为一级人员,萧家兄弟和祝安在很久以前就相认相知,十余年载的友谊共情让他们在日常又或战斗中无往不利,调军以前,更是经常黏在一起,不分不离。
萧烁的性格与祝安极其相似,可以说是从一个模子中刻出,因此二人关系更是亲密,是见过血的铁打兄弟,“小爷”的自称则是萧烁从祝安口中学得,从此再也没有离过嘴。
祝安未曾想到,半年前道别后,竟成了永别。
“哈……”他重重地舒了口气,他怎么不难过?又不是铁质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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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萧然放下收拾整齐的文件。
“想给你们惊喜来着,结果……哈哈……”祝安苦笑。
房间顿时沉进一片寂静之中,萧然批阅起文件,祝安玩弄起手指,过了会儿又觉得奇怪,玩起手机,迟迟没有再说一句话。
打破沉默的第一句话是祝安说的,他看到萧然在给文件盖章,又看了看堆成一叠已经盖上红章的文件,问道:“怎么这么多。”
“南安在除夕这样重要的日子遇袭,助长了犯罪分子的气焰。”萧然略显无奈地说,“他们很嚣张,但被制服求饶很快。”
“哈,一帮小丑!”就安笑话道,“除夕也干仗了?”
“嗯。”萧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