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放好东西,望着符锦疲倦的神色,欲言又止。
符锦刚拿起之前搁下的朱笔,打算继续之前的工作,感觉到刘伯的目光,抬起头道:“有事?”
刘伯道:“老奴实在是不明白,大人你每日让小厮们出去收集最近京城里的青年死者名单,又不分昼夜,幸幸苦苦的查看,到底是为了什么?”
符锦神色平静:“找一个人。”
“找一个死人?”
“不,一个死而复生的人。”
刘伯:“。。。。。。”一脸恍惚的朝门口走去,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明天是不是该去请个法术高强的道士来家里捉妖。
“刘伯。”身后传来了符锦的声音。
刘伯犹在梦中般转过身。
符锦道:“明日,你去翠倚楼探听下消息。”
刘伯腿一软,差点跪坐在地上,一手扶着门框,艰难道:“大。。。。。。大人。。。。。。”
“天下间,除了酒楼,就数妓|院一类的地方,消息最为流通。”符锦仿佛没有看见刘伯的表情般,继续吩咐道,“你明天除了打探最近那家有死人外,顺便打探一下,最近一个多月内,京城里是否有重病在床,却突然痊愈的人。”
刘伯泪流满面:大人,你究竟知不知道翠倚楼是什么地方?那不是一家普通的妓院,是一家南风倌,好不好?你竟然让我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去逛南风馆?还有,重病在床,却突然痊愈的人,大人你确定不是在说你自己?
符锦不解的望向刘伯堪称扭曲的表情:“钱不够了?我待会让人给刘婶儿送去。”
刘伯悲愤的拒绝道:“不用了。”扶着门框,哆嗦着走出房间。
他的一生清名,难道就要丢在南风馆吗?
符锦目送着刘伯神色恍惚的走出房间,还不忘关好门,嘴角杨了下,却又很快沉下来:“阁下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纱窗被轻轻推开,月光从雪地里倾斜了进来。颜砚一手按在窗沿,轻巧的从窗户翻身进来。
书房里熏香飘散,暖意融融,他大裘上的积雪,很快化成水,滴落在地上。
“是你。”符锦皱眉看他。
颜砚不在意的把身上的大裘解下来,露出里面绣着云纹暗绣的白色锦衣,他走近几步,将大裘挂在书桌旁的衣架上,点头:“是我。”
符锦探究般的看向颜砚随意又自在的动作,在他的记忆里,贺之靖一向守礼又规矩,这种类似于‘登堂入室’的行为,不像是对方会做的。他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我白天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颜砚走到书桌前面,双手撑着桌面,与眼前的男人对视:“两不相欠?”
符锦站起身,直视他:“两不相欠。”
因为离得近,颜砚甚至能看清对方浓长的眼睫,他笑了下:“两不相欠的前提,是。。。。。。”猛然间欺身而近,一手按在桌面,双腿翻过桌面,整个人朝符锦身上扑去:“你是真的符锦。”
他另一手制住对方的挣扎,右腿斜|插在对方两腿间,步伐稍移,肩膀往前一撞,符锦毫无防备下,被他压倒在地。
颜砚顶着对方讶然的神色,伸手在符锦的脸上摸了摸,触手所及,是温热而又富含弹性的肌肤。。。。。。这好像,不是易容。颜少将的动作,僵住了。
拜上个世界所赐,颜少将知道了这世界上有一种能暂时改变人容貌的东西——易容。
但显然,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似乎是不存在易容之术的。
颜砚咳嗽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指,从符锦身上站起身,后退两步,打算闪身走人。
“等一下!”符锦揉着被撞疼的肩膀,从地上爬起身,喊住了正欲‘逃跑’的罪魁祸首。
颜砚转过身,又咳嗽了一声:“那个。。。。。。”
符锦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有点欣喜,有点茫然,有点不知所措,抿了下唇,道:“你怀疑我不是真正的‘符锦’?”
颜砚不明白怎么一眨眼的功法,对方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虽然符锦的神情没有多大变化,但之前那种远远的疏离感却突然不见了。
“你的性格跟原来相比,变化太大了。”颜砚道。
符锦反将了他一军:“你的性格变化也很大。”
颜砚心道:我又不是真正的‘贺之靖’,变化肯定大了。难不成你还跟我一样?
符锦望了他一眼,道:“你要做什么,我帮你。”转身往书架走去,从书架的最顶端取下一个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