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今后与封景墨的关系,又该何去何从呢。
封景墨提出:“若初,跟我回巴黎吧,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苏染突然觉得不习惯他叫自己这个名字,因为觉得那是对他妻子的亵渎:“封先生,你还是叫我苏染吧,别叫我若初了。”
她这一句封先生,不似之前的亲昵,反而多了一份疏离,封景墨微微蹙眉,可苏染已经说:“我去看看言熙,他说不定会醒。”
家,没有孩子,没有丈夫,她只是一个霸占了别人身份的可怜虫罢了。而且她心中的恨,一直与日俱增着,放不下,睡不着,又开始四处肆虐,搅乱了她平静的心湖。
封景墨看出她的疏离与异样。他花了那么长时间所做的努力,似乎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他爱的这个女人,似乎已经不再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他和孩子身上了。
他微微眯眼,其实现在的一切足以说明过去在她的心里究竟占着多重的分量,那明明已经是全世界最好的心理医生,明明已经给了她全部的记忆,全部的生活,为她塑造了一个全新的身份,那么安然无恙的过了这么多年,却在这一次功亏一篑。
不过,他封景墨要的女人,又岂会这般轻易被人抢走。
虽然婚礼被搞砸了,虽然又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虽然苏染也恢复了记忆,可是对封景墨来说,这一切不过是沧海一粟。
她依然是封太太,她依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看似平静的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这只是表面的,强烈的恨意重新在她的心底生根萌芽,强烈的悔意与亏欠的弥补之情也在容铭远的心中滋生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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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铭远回去后就心绪不宁的有些想喝酒。
但酒瓶拿到嘴边,想起自己灼穿的胃,又想到苏染那清冷的面容,硬生生的将酒瓶丢弃在了一边。
他躁动的在屋内来回走动,第一次觉得,生命还是有企盼的,他第一次感觉神明,没有将那个女人夺走,反而又借着命运的轨迹,将她送回了自己的身边。
宋磊被急召了过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兴奋彷徨又焦虑的容铭远,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变成这样。
容铭远紧按住宋磊的肩膀,像一个冲动的年轻的富有激情的小伙子,慷慨激昂的告诉他:“宋磊,苏染还活来!她回来了!”
宋磊一惊:“真的?你看到她了?”
“是的!”容铭远难掩激动与悲伤,“你也见过,就是宋若初。”
“你不是证实过了不是吗?”
“不,她是!”容铭远急切的有些口渴,从冰箱拿了两瓶冰水出来,自己喝了一瓶,另一瓶递给宋磊,“她是,她全部都想起来了,那两个孩子,也跟她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也不是我的孩子。”
“怎么会这样?那苏染的孩子……”
结果已经在两个男人的预料之中,听得容铭远的心又是一沉。
他所做的,已经彻底伤害了她。彻彻底底的。现在要想赢回她,又谈何容易。但知道她活着,比任何事情都让他高兴。
他想喝酒,所以拉着宋磊过来陪自己,改为喝茶,两人坐在阳台上,一壶茶,斟自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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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磊问他:“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怎么办,怎么办,他想了很多种怎么办,可每一种都让他觉得挫败,因为她现在生活的很好,无论他怎么做,都是对她的打扰。
所以,他那热切滚烫如烙铁的心,就像突然间遇了冷水,空荡荡的找不到着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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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琥珀,反锁住所有的幸福与快乐,却挥之不去所有的悔恨与痛苦。
所有的过往就像一把利刃,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往她的内心更加深~入几分,日日夜夜折磨着她。
给封言熙讲故事的时候,讲着讲着苏染就失神了,她想起了苏沫,想起了苏沫小时候,她也曾经这样讲故事给她听,可是时过境迁,她成了地下长眠的一捧灰,而自己也成了再无亲人的孤身一人。
“妈妈,妈妈——”脚边的封一一扯了扯她的衣服下摆,她回神,似乎看到了苏沫小时候,又是一怔。
这几天,她总是回忆起过去的事情,然后总是走神,疏忽了对两个孩子的照顾,她感觉很抱歉。
“妈妈,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懂事的封一一把小小的身体往chuang边挪了挪,“我跟哥哥可以自己玩儿,你不用管我们的。”
“乖,妈妈没事,你们饿不饿,妈妈去给你们买点点心吃?”
她想去外面透透气,面对他们,她实在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她觉得自己太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