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才会在得知华阳夫人收了秦子楚成为嫡子,敲碎了自己的梦想后,脾气从略有骄纵变成了阴晴不定,喜欢拿不得宠的兄弟出气。略作思索,傒公子点点头。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转变,之前的张狂换成了内敛。他满脸的愧疚,唯独一双眼睛里射出狼一样贪婪的光芒。傒公子阴森的说:&ldo;父亲喜欢什么的儿子,我最清楚。嬴子楚,鹿死谁手,尚未可知。&rdo;&ldo;走,赴宴去!&rdo;傒公子一声令下,随侍马上为他整理行装,力图让傒公子光彩照人的出现在宴会上。没想到傒公子推开了随侍的手掌,低声说:&ldo;我现在还是落魄些好,精致的装扮未免显得不知悔改了。&rdo;语毕,无论随侍是否听懂了他的意思,傒公子已经带着满脸愧色向宴会走去。太子柱带着秦子楚走进会场的时候,脸上余怒未消。当初举办宴会的名义是家宴,出席的人除了身为女主人的华阳夫人,剩余的姬妾在太子柱面前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一见太子柱带着刚刚认回来的嫡子这般模样,不由得都打起了眉眼官司。华阳夫人能够多年无子还稳稳当当的坐在正室的位置上,她可绝对不是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太子后宫中有什么风吹草动很难瞒过华阳夫人的眼睛。她心中暗笑:一群嫉妒心把眼睛都蒙蔽的蠢人,竟然以为子楚这么快就被他父亲厌弃了。但华阳夫人脸上露出略显担忧和关怀的神色,莲步轻移,走到太子柱面前,捧起他的双手。她美目含情的柔声低语:&ldo;子楚是不是太过顽劣,惹你不快了?&rdo;太子柱虽然没有放弃心中的不满,可这气不是对着秦子楚和华阳夫人的,一见她担忧的看着自己,太子柱心里的怒火已经下去大半。他摇摇头,反手握住华阳夫人的柔荑,赶忙安慰:&ldo;与子楚无关,他是个体恤兄长、关爱幼弟的好孩子。夫人不要担心,咱们开宴吧。&rdo;华阳夫人点点头,随即,故意将视线在会场绕了一圈,惊讶的说:&ldo;太子,傒儿还没来呢,着急什么。咱们等等他,他也是个好孩子啊。&rdo;太子柱刚刚被华阳夫人安慰,怒火本已经熄灭得差不多了,可此时华阳夫人一句话,瞬间像是纯氧吹进火堆里,&ldo;腾&rdo;的一下子将太子柱的怒火推到最高值。&ldo;不必等那个孽子!让他滚!不要让我看到他!&rdo;太子柱怒吼而出。傒公子的生母陈姬因为母以子贵、子以母宠,这些年虽然无法和华阳夫人争锋,可从宴会的安排也能看出她是极得太子柱欢心的。因此,华阳夫人坐在太子柱左侧,陈姬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太子柱右侧略低于华阳夫人的地方。太子柱骤然大吼,陈姬脸皮一僵,笑容已经凝在脸上,让她看起来像是没融好的蜡像似的虚伪。按道理,华阳夫人这时候一定要狠狠踩傒公子几脚才能释放这些年没有生下儿子而遭受的委屈。可她从来都是一个深谙男人心的聪明女人,华阳夫人非但没有说傒公子一句坏话,反而用带着丝丝埋怨的眼神斜睨着太子柱,一边伸手为他揉着胸口,一边吐气如兰的说:&ldo;太子气性真是越来越大了。傒儿才多大的孩子,他年轻不懂事呢。就算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慢慢教导就是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他多年被你捧在手心上疼爱,眼见你没有册立他为嫡子,指不定怎么伤心难过呢!你到有本事,又在他心上戳刀子了。&rdo;这番话没有一定点错,可惜华阳夫人不是傒公子生母。原本一番得体的话到了太子柱耳中,瞬间就变味儿了!华阳夫人和陈姬关系不睦又不是秘密,她们俩都是太子柱的姬妾,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太子柱拖了这么多年不册立嫡子,未尝未有考验傒公子日后能够善待嫡母的想法,而且,他虽然心中如此想,却从来没有明说过‐‐那么,华阳夫人是怎么知道他有过意向希望傒公子做嫡子的?谁会把这种事情告诉华阳夫人呢?!陈姬!傒公子!太子柱瞬间把自己这些年对傒公子的特殊对待抛之脑后了。他在心里完全把自己摘了出来,将怒火洒在了傒公子母子二人身上。太子柱心中道:原来他以为的孝顺儿子,这么多年一直狼子野心,早就有了挤掉其他兄弟成为嫡子的想法,甚至敢把这些话堂而皇之的说给嫡母听,伤害华阳夫人。真是个孽子!白疼他了。傒公子前来宴会的时候斗志昂扬,他已经摆脱了秦子楚骤然发难带给他的巨大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