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环顾着台下人群,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眼神中充满着亢奋。他的目光停留在川军老兵身上,招手道:“你的,上台!”
川军老兵本就是个“拼命三郎”,他没有丝毫犹豫就跳上擂台,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阵狂风骤雨般地拳脚攻击,逼得那寸头战俘连连后退,台下战俘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可惜“好”字话音未落,川军老兵就被寸头战俘抓住破绽,伸腿一勾再借势一肘,川军老兵硬生生地被击倒在地,台下有几名战俘反应比较慢,“好”字慢了半拍,倒成为给寸头战俘呐喊助威,感觉十分尴尬。
川军老兵挣扎着站起身,还没站稳,那寸头战俘突然抢上前,一手扯住老兵的右胳膊,飞奔着迅速将他拉到擂台边上,随后大喝一声,用力将他扔了下去。
川军老兵落地的一瞬间,区良驹的一个随从箭步上前,刚想接住,稍一犹豫,那老兵结结实实地背朝下摔在地上,顿时龇牙咧嘴,半晌爬不起来,口中吃力地骂道:“日你先人的!玩什么假动作啊?”
山田和几名日本兵像看戏一般哈哈大笑,那随从心中惭愧,觉得过意不去,便赶紧上前将川军老兵扶了起来。眼看川军老兵腰都直不起来,不能再打,山田突然又朝那随从招手道:“来,给你个机会,你来替他报仇!”
随从一惊,不自觉地看了看区良驹,区良驹脸色铁青,什么话也不说。那随从一咬牙,奔跑几步后一步跃上擂台,动作十分连贯潇洒。
但那随从倒下的动作更加连贯潇洒,几个照面过后,寸头战俘一脚将他踢到了擂台下面的人群中,被区良驹张开双臂接住。那随从受伤不重,但也动弹不得。
山田伸头看了看台下,见区良驹怒目而视,便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看野泽雄二。随后有些意犹未尽般地走到寸头战俘身旁,点头夸奖道:“哟希!有两下子!皇军一言九鼎,你的,今天获胜,将享受一周的伙食优待,并直接进入月度决赛!”
寸头战俘昂首走下台,被几名日本兵带走。廖百夏和区良驹等人想将川军老兵和那名随从扶去医务室,被山田喝止:“技不如人,本应淘汰,皇军已经网开一面,不要再得寸进尺!你们赶紧把这两人带回去,好好养伤!”
战俘们敢怒不敢言,区良驹的另一名随从检查了一下同伴的伤势,恨恨地说道:“这三五天可爬不起来,那小子下手可真重!”区良驹冷冷地说道:“已经手下留情了!”
傍晚时分,一名日本兵将寸头战俘押进了五号监舍,没有说话,旋即离开。
十几名战俘们呼拉拉地过来,将寸头战俘团团围住,突然,一名战俘从背后一把抱住寸头战俘,另几名战俘一拥而上,对着寸头战俘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那寸头战俘先是挣扎了几下,尔后就放弃了抵抗,蹲下身子,咬着牙硬扛着揍。
廖百夏见势不对,连忙上前拨开人群,挡住乱拳,制止道:“快住手!”
众人这才骂骂咧咧地散开,只见那寸头战俘鼻青脸肿、好不狼狈。他看也不看那群揍他的人,擦了擦流出的鼻血,拱手对廖百夏说道:“多谢!”
廖百夏回礼,说道:“这位兄弟,得罪了。”然后转向众人,大声说道:“大家冷静,千万不要中了鬼子挑拨离间的当,自己人打自己人!”
那川军老兵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也说道:“这位兄弟打不还手,已经表明了诚意,兄弟们就不要为难他了,话说回来,如果他要还手,你们几个可能不一定打得过!”
那寸头战俘拱手一圈道:“诸位,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一不小心伤了几位兄弟,还请海涵!方才我已经想了很多,咱们可都是中国人哪,我怎么能为了争强好胜做出这种事来!给日本人当猴耍!我可不是笨蛋,鬼子把我交给诸位,就是想让我与诸位交恶,让我来搅浑水、捣乱,可惜,我不上这个当!”
晏轲现在满脑子都是查出奸细,所以见谁都要怀疑几分,他站在张金合旁边,小声问道:“这小子来路不明,你看是不是鬼子新派来的奸细?”
神探张脸色凝重,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咱们这边剑拔弩张的,鬼子不可能再给我们加强援,此人如此高调,可能有危险!”
晏轲见张金合神神叨叨地说了一通,也是一惊,便不再说话。
廖百夏见寸头战俘身手不凡,又如此明事理,心中大感欣慰,他邀请寸头战俘在床沿坐下,问道:“兄弟,最近外边战事如何?”
寸头战俘打量了一番廖百夏,说道:“阁下是八路?”
廖百夏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寸头战俘略一迟疑,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八路现在的情况可不太好!”
廖百夏心中一沉,但还是假装面不改色,说道:“何以见得?”
寸头战俘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又看了看监舍里的战俘,欲言又止。
川军老兵忍不住说道:“别他娘的还国军共军的分,到了这里,都是中国军人!廖先生是我们的主心骨,没什么话不方便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