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宫泽天撂下一句话,转身走了。他前脚刚走,一群人围上来,将历修远团团围住。有人最先开口:“丞相大人,皇上此举着实不妥,让宫里的贵人们如何自处?实在是有失仁爱了。”接着,另一人开口:“是啊,圣人言,治国先治家,后宫不平,前朝亦不能安啊。”余者纷纷附和。听了许多,历修远轻扯嘴角,浅笑道:“你们家里养了多少妾侍,你们自己说的上来吗?”“这些人中,你们叫的出名字的,又有几人?”“你们身为人臣,尚不能约束私欲,肆意纵情享乐。皇上身为天下之主,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哪里轮得到别人指手画脚?”“你们一个个的,不过就是怕错过献媚的机会罢了。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说完,历修远懒得跟他们废话,径直走了。他们被历修远拆穿了心思,一时尴尬,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有可能说服宫泽天的人,逐渐远去。“也难怪,他没有往皇上面前安排人,自然也见不得咱们往皇上身边安排人。”历修远的身影消失以后,有人率先开口,再起挑起话题。“丞相大人就是想给皇上塞人,怕是也没有信得过的人选。哈哈哈!”历修远原本是宫泽天身边的一个最末等侍卫,从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随他了。后来一步一步的变成宫泽天的左膀右臂,算是宫泽天一手培养起来的人。历修远族中无人,确实没有可以送进宫的人选。不过,即便是有,他也不屑于这么做。至于那些议论,他根本不在意,更不会往心里去。真正令历修远意外的是,他脚还没有迈进丞相府,就看到弘宇笑脸盈盈的站在门口等他了。见到他回来,弘宇异常热情的跑到他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身,软软糯糯的声音勾人心魄。“丞相大人,您回来了。我等您好久了。”历修远不自觉的笑了,心里却完全不相信他说的话。想必,弘宇刚起床不久,怎么可能等他很久呢?这不重要,重点是他喜欢听弘宇说的“假话”。历修远顺势抱住他,声音温柔:“嗯,有事儿?”“没有,就是想您了。”“您日日政务繁忙,我却没办法为您分忧,真是羞愧。”“我想找点儿事情做,你去安排吧。”最后那句话,弘宇暴露了他的本性,软糯温柔中夹杂着冷淡,近乎是在命令。“你是在命令我吗?”历修远似怒非怒,但仍旧夹杂着温柔。“是你害我饿肚子,还有肚子疼的。我今天还眼巴巴的等你回来,你却在质问我?”弘宇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垂青的地步了,像极了怨妇指责变心的丈夫。“好,我答应你。”这两件事,确实是历修远对不住他。“我要进宫陪束玉。”弘宇清楚明白的说出要求,方才的委婉早就烟消云散了。“不行。”历修远不经大脑,一口拒绝。“为什么?”弘宇瞪着水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他。好像历修远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绝不罢休一样。“皇上看得紧,不让人接近他。我也见不到他,实在是没办法将你安排到他宫里。”这是实话,除了太医,无人能进长秋殿。“好吧。”弘宇叹了一口气,蔫了吧唧的往府里走。历修远最不喜欢承认自己“不行”,他都承认做不到了,那定然是真的做不到。“你那点儿小心思,不用瞒着我。”“我可以给你请个师傅,教你武功。束玉病得不轻,即使痊愈了,一时半会儿也不能习武,自然也就教不了你什么东西。”弘宇停住脚步转身,表情复杂的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历修远浅笑道:“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我当然知道了。”弘宇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历修远明明就是在嘲笑他愚蠢!“我满足了你的愿望,你是不是该奖励给我点儿什么?”历修远打趣着靠近他。弘宇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一段距离,他抬手指着历修远道:“青天白日的,你在说什么?不许乱来!”历修远:好吧,那我就等天黑,那总行了吧?宫泽天下朝之后,换下朝服,简单吃过早饭,就去长秋殿看束玉。束玉刚刚睡醒,刚接过宫人手里的温热的白帕子,正要擦脸。见他来了,束玉还没来得及说话,宫泽天先一步开口:“好好坐着,不必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