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香很无奈地看他一眼,道:“论缺心眼儿哪比得过你,我还没见过借债的怂恿债主蹬鼻子上脸的,你是铁匠铺的铁砧子?”
戚醉一时没理解这话,挑眉询问。
“天生挨打的货呗。”
“这伶牙俐齿是没变。”戚醉笑了几声,没忍住掐了把她软乎乎布满得意的脸蛋,“就是长虫钻竹筒,死不转弯。”
怀香听他还用歇后语来怼自己,眼睛又瞪圆了。
知道戚醉做事的效率快,怀香也没耽搁,翌日发了招人的告示,约摸晌午就有人来询问。
店铺的制香如今有田枣田桃分担,再者手艺传承还需得仔细,短时间找些个打杂的工人倒也不用多高要求,怀香简单询问了一些情况,看对方手脚麻利便雇下了。
戚醉中途就打过电话来,问她有没有找到人,是生怕自己的工钱开不出去一样。
晌午过后,他又亲自过来,把这事儿定了才罢。
“人都雇下了,也不用你这个掌柜成天守着了吧?一会跟我出去。”戚醉说着拿出两张戏票。
戏票上印着时下火热的电影女郎,怀香两只眼睛就像夜晚的路灯,一下亮起来,“是文卿卿的票!你怎么买到的?”
这两年槿都刚出了有声的电影,随之涌现许多能演能唱的电影明星,明艳俏丽的文卿卿是许多人的钟爱,连怀香也常去看她演的戏。只是她时间有些对不上,忙的时候顾不上,顾得上的时候票不等人。
“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了吧?”戚醉拉她出来,“走,带你挥霍去。”
店铺这会没什么大事,怀香也确实想心痒,跟田枣他们交代了一声就出门了。
十字街附近新起的戏院正当火热,每场可以容纳好几百号人,每逢有戏都是座无虚席。
戚醉自有买票的门路,座位选在专门隔出来的二层。与楼下连排的木凳不同,这里只摆放了几排沙发椅,每两个中间还有个小桌,显然等级有所不同。
怀香往下坐的屁股有些犹豫,“这座次该贵了不少。”
“少没出息,跟我出来还能亏了你。”戚醉拽她一把,荧幕上的光影晃得他眼睛直眯,没耐心看几眼就歪着脑袋游神了。
一场电影约摸也就一个小时,怀香看得认真且满足,上头的大灯亮起时,看到戚醉恍然睁眼的模样,登时费解,“买了票你来这里睡觉?”
“这不陪你来看的。”
戚醉说得自然,怀香一时语塞,暗自心疼那两块钱的戏票。
楼下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戚醉才起身,带着怀香从二层另一侧的楼梯穿到了一条走廊。
怀香看跟来时的路不一样,以为他睡迷糊了不认路,停在楼梯处叫他。
戚醉脚步没停,“没走错,带你去看看别的,怎么着也得让你觉得这票钱没白花。”
怀香闻言忍不住翻翻眼皮,心道你是什么都知道就是改不了铺张浪费!
走廊上极安静,后面的一大半都隐在晦暗中,眼看着戚醉的身影将要消失在转角的光晕中,怀香连忙小步跟上去,急急忙忙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