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从汐妤的手里抽出来,正欲起身。
汐妤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拉着哥哥的手,下一秒却看见手冢走远的背影和这个很大也很空的病房,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家人……他们没有来过吧?果然,都这么讨厌我吗?连看都不愿意看到我?就算我死了,他们也不会在乎是吗?现在就连哥哥也不要我了吗?为什么……
一种莫名的恐惧浮上心头,那些梦境或真或假,疼痛蔓延全身,深至骨髓。这才发现,膝盖很疼,腹部很疼,就连心口也像上次一样,微微地泛疼。
汐妤的眼里氤氲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眼光转向自己的左手,输液管与血管相通,冰凉的液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只是个无力的可怜人儿。
呵。
嘴角扯起一个自嘲的弧度,突然有一种想把针头拔掉的冲动。而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血,不再鲜红,带着些许惨淡。疼痛,又加深了几许。
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她从小就很敬爱的人站在她面前,她却始终不肯抬头看他。
“手冢汐妤,你是想闹些什么?!”一开口,便是不带一丝温度的冰冷语气。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他居然,吼了他的妹妹!那个他舍不得骂舍不得罚一直都当块宝一样疼爱的妹妹啊!
汐妤也是一愣。原来哥哥……也受不了自己啊……自己一直都是……他的累赘而已……
毫无血色的嘴唇蠕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算了吧,别再挣扎了,真的,很难受啊。
闭上眼睛,索性不再看面前有些失态的手冢国光。
然,梦与现实的相互撞击,再一次让她,溃不成军。
——“你不过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神气什么!”
“就是!野孩子野孩子!没人要的野孩子!”
“走!别理她!被家族遗弃的野孩子!”
——“哼!得了个奖有什么了不起!装什么装!”
“没办法!人家天生这么魅惑众生!”
“也对!走啦走啦!跟这种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