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在什么时候与这家公司的人有过接触,在张恩怀来看她时向他打听起这件事。
学校外的快餐店里,张恩怀一边抱怨她小气,总是带他吃便宜的饭菜,一边比谁吃得都欢。季心有心事没什么胃口。“张大老板真接地气。”他早习惯了她的挖苦。
想起那件事她问。“你知道珍菲珠宝公司吗?”正吃饭的他突然被呛到咳嗽起来,季心给他倒了杯水,打趣他吃个盒饭也这么投入。
他咳嗽得脸色涨红,眼泪都流了出来,喝了一大杯水才顺过气。“下次我吃饭时你别说话,哪天再被你害死了。”嘴上开着玩笑可他心里已经百转千回。
没想到她突然问起珍菲珠宝的事,他思虑再三,还在犹豫是否要告诉她那些事情。
季心回到寝室躺在床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今天她第一次翘课了。张恩怀透露给她的那些消息让她气愤难平,原来在过年期间她被人从房子里赶出来是因为蒋菲,她的包也是蒋菲找人抢的,无故被辞退也是因为她。
震惊过后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穷就注定要被人欺负?她的确穷又没有能力,人家简单动动手指就让她无家可归,稍稍动用关系就让她被无故辞退。这一夜她彻夜未眠,很想现在就回太阳城去找她理论,那些愤怒、委屈在她心里横冲直撞。
这一刻她从未对成功有过这么强烈的渴望。江礼妈妈看着她时那张嫌弃的脸,居高临下对她品头论足。这些还好说,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那位画家,那位既有声望又有绘画天赋的画家和江礼有了孩子。自卑的她没有勇气问江礼这件事,又想自己哪有资格去问。她在心底为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
室友们感觉季心变了,她比之前更拼命,一天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每天忙着上课,下课就去打工,回到寝室话也比以前少了。
杜萧接到学校的电话就匆匆赶过来,进到寝室她安静地躺在那里,可却脸色苍白头上全是汗,她睡得并不安稳,始终皱着眉,发烧烧得开始说胡话。他顾不上太多抱着她就往医院赶去。
守在她病床边的杜萧表情凝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就和她刚离开太阳城那次一样。她瘦了很多,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自己担着,不生病才怪。
小时候他们这些小孩儿难免磕磕碰碰,其他孩子因为淘气摔破了腿哭着回去找妈妈,而她受伤了也不哭,自己拽过凳子站在上面去拿衣柜上的消毒水处理伤口,笨拙地用手帕包住。
他常见她膝盖、胳膊上包着手帕,那手帕松得都快要掉下来了,妈妈每次看到都心疼地问她怎么又受伤了?她笑嘻嘻地说。“没事。”越是坚强、懂事的孩子越应该得到关心爱护。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不疼,可她却为了不让妈妈担心笑着说她没事。
他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没发现她已经醒了,季心还没睁眼就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儿,见他坐在床边脸色不好,知道自己又要挨说了。“小哥哥,我饿了。”这声久远地在记忆中有些模糊的称呼让他回过神儿来,看她病着责备的话不忍说出口了,起身出去给她买饭了。
季心躺在病床上望着头上的天花板,滴流瓶里的药液在一滴接着一滴流进她的身体。这一刻她在心里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把自己憋屈病了。欠人恩情要想得还,仇恨也不要忘了。
时间过得飞快,春夏秋冬、四季更替,三年过去了,一切都发生着改变,A大校园里的小树都已经长成了大树。
某酒店的礼堂里,粉色玫瑰的花门前通向铺满百合花的花路,路的尽头大屏幕上播放着新人的结婚照片,大厅里响着温馨的音乐,宾客已经落座,都在等着典礼的开始。
休息室里,季心穿着露肩白色纱裙,头发简单挽起,她静静坐在那里,听着外面温馨的音乐声发呆,有人叫她,她站起身拿了捧花出去了。
大厅里主持人的声音响起,随着乐曲的节奏变快,台下众人的心情也随着节奏起伏,重头戏来了,主持人宣布新娘入场。
那花门后新娘的父亲牵着新娘站在花门下,穿着西装的新郎从新娘父亲手中牵过新娘的手,音乐变得轻柔又浪漫。新郎牵着新娘缓缓走上礼仪台,两人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旁边的伴娘推了季心一下。“发什么呆?我们要过去了。”她们来到礼仪台,四名伴娘对面站着四名伴郎,主持人很会活跃气氛,让伴娘伴郎一起做游戏。接下来的环节就不需要她们伴娘了,她们被安排到娘家席这边。
“季心,没想到吧!咱们当中第一个结婚的是小朵。”
小朵是季心的室友,她们寝室四个人,一个新娘子,其他三个全来给她当伴娘了。大四最后一年大家实习的实习,结婚的结婚,有的动作快得连孩子都出生了。
酒宴过后她的手机响了,是杜萧,说要来接她,又惹来几人的打趣,说她男朋友这么一会儿都离不开。
酒宴也快结束了,小朵在忙着挨桌敬酒,她把红包交给室友让她们转交,之后就离开了。
杜萧见她出来下了车。“伴娘也穿得这么漂亮吗?”他的工作室现在发展得很好,签了一些有名的设计师,完成了几个大项目,名气也越来越大了。
这三年他也变了好多,人开朗多了,交了很多生意上的伙伴。有得就有失,一次他看着自己曾经的画作叹气,说他再也没有曾经对画作那份纯粹的热情了。
这三年对季心来说收获很大,一年前她为一家珠宝公司设计了一套名为‘如果’系列的首饰,意外获奖了,从此她的名气大增,找她来设计首饰的公司很多,请她去当设计师的公司也不少,可让她为难的是,她没法在A市长待,也就没法回应那些公司。
离开太阳城快半年了家里人才想到找她,舅妈告诉了妈妈她的电话,当她接到妈妈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着骂她,走了为什么不告诉她,那时她才和家人有了联系,但让他们对外保密自己的行踪。其实她是不想让江礼知道她的消息,也刻意不去打听他的消息。
他们听说她在上学放下心。她谢绝了家人们要来A大看她,这几年也没有回太阳城。
在她大四实习时家人们挨个催着她回太阳城,说如果再不回去,就都来A市找她。好朋友英子辗转联系上她,把她一顿臭骂,说现在时兴玩失踪吗?英子刚要提江礼的消息就被她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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