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昼,其实我不是1988年出生的,我是2000年出生的。”
原以为能在他的脸上看到惊讶的神情,但江匀昼却像早已知晓般,波澜不惊地回答:“我知道,周致第一次在鸿越科技见到你的时候,就打电话告诉我了,我们查看了你的资料。”
原来如此,周致当时突然鸽了她是给江匀昼打电话去了。紧接着她捋了捋时间脉络,试图讲起穿越的事实,但江匀昼却先一步问出了口:“你是从未来回到了过去,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齐愿震惊地点了点头,这样天方夜谭的事情,她本来还担心他不会相信。
“不然没办法解释十多年过去了,你的容颜却丝毫没有变化。”江匀昼笃定又淡然地给出了解释。
“我妈妈手术康复了之后回老家转让店铺了,我带着锦旗去医院感谢陆栋医师,回来的路上接到了亲生父母的电话,他们告诉我妈妈又晕倒送医院了,还发来了图片,让我立即回去。”
“之后我买了车票回到了老家,刚下火车就被亲生父母拉到了车上,我发现不对劲就下了车逃跑,没想到我的亲弟弟埋伏在路上把我迷晕了,他们把我卖给了人贩子。我中途醒来逃跑被发现了,跟人贩子搏斗到了一起,他拿着刀朝我刺下来,但我却安然无恙。然后我就发现我回到了2011年的越川县,之后就遇到了17岁的你。”
齐愿从头讲述了一遍自己穿越到过去的经过,这次她的身体再也没有出现之前那种不适的撕裂感。
江匀昼听完她冷静完整的叙述后,心脏瞬间像被揪住一样,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他只知道她中途从人贩子的手里逃脱掉,却不知道她竟然经历了这么凶险的过程。
“人贩子有没有伤害你?”他握紧了她的手,心疼又担忧地问。
齐愿摇了摇头,继续说:“没有,反而是我狠狠地踹了他们几脚。不过说起来,还是你送我的那条手链救了我的命,当时我被人贩子绑住双手关在房间里,然后摸到了手链上的那两片金属叶子,我用它们割开了绳子才得以逃脱。”
闻言,江匀昼劫后余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庆幸地开口:“幸好当初选了那两片叶子作装饰。”
“我在王记饭馆打工的时候,有几天没去上班,我告诉你我去朋友家处理事情了,其实我是回了老家的县城找那时候的我妈妈去了。然后我就发现我不能干涉过去与我相关的人和事,包括每次我试图向你们提起穿越时,都会有一种撕裂窒息的疼痛感阻止我开口。在2011年我没有合理的身份,所以一直以来都向你们隐瞒了身份信息。”
“我早就知道我某一天会突然离开,但不清楚会是什么时候,所以你十八岁生日向我告白那晚,我才想要拒绝,然后才有了那条写给你的笔记,以防我的突然消失。我是真心地想要陪你读大学,我原以为至少还能多陪你几年,但直到我去领你的录取通知书,在巷子里遇到了提前出狱的刘耀。”
江匀昼顿时紧张起来,想起死无对证的刘耀,他连忙问出了多年来的疑问,“那天在巷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对你做了什么?”
“他找我寻仇,掐住我的脖子按在墙壁上,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刀,我本来想反击,趁他不备逃脱,却没想到被他夺过去了。他愤怒地朝我捅过来,然后就和人贩子搏斗那次一样,我发现我再次出现在了陆栋医师的办公室外,也就是几个小时之前,然后我就去了你的公司楼下找你。”
闻言,江匀昼顿时心疼地撩起她披散的头发,果不其然看到了她脖子上的掐痕和后颈处的淤青。他轻柔地抚上她的脖颈,查看她的伤势,“还疼吗?”
齐愿摇了摇头,却突然想起另一个重要的问题,“阿昼,我离开之后那个刘耀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他死了。”江匀昼把刘耀之后的下场讲述了一遍。
齐愿一怔,片刻后才回应,“活该!他这是自作自受、害人害己。”
她丝毫不为自食恶果的刘耀感到惋惜,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终于把一切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后,齐愿想起了不久前在医院里听到的陆栋和江匀昼的对话,眼眸里渐渐泛上泪光,她感激又诚恳地向他道谢,“阿昼,你和陆栋在电话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真的谢谢你默默帮了我那么多,谢谢你救了我妈妈,你是我们的恩人。”
此刻,江匀昼才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过去她所说的“恩人”就是未来的他自己,他不禁感叹命运的奇妙。紧接着,他安抚地把她搂入怀中,温柔地轻声回答:“不用感谢我,我们是恋人,更是家人,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为亲人治病我心甘情愿。”
闻言,齐愿满心暖意,双手不自觉地回抱住他的腰,却听到头顶上方的他有些低哑的话语。
“齐圆圆,我好想你。”
短短一句话直击心底,再次唤出了她内心汹涌的情绪和断线的眼泪。
“对不起,阿昼,真的对不起,让你独自等了我这么多年。”
和过去每一次在他面前哭泣一样,江匀昼温柔地拭去她滚烫的泪珠,“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好好地再次回到我的身边了?从今往后,不要再离开我了。”
他像哄小孩一样,轻吻她的脸颊,手掌也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之间被安抚的对象也从他变成了她。
。。。。。。
吃完午饭后,齐愿起身去厨房洗碗,江匀昼像十一年前一样,紧紧地从背后环抱住她的腰,像一只树袋熊一样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本该是十分温馨的场景,思维跳脱的齐愿却骤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她转过身冷不丁地问起,“阿昼,你送给我的那条救了我命的手链,多少钱买的?”
江匀昼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整懵了,没弄懂她的用意,犹疑着开口:“不贵的,你不要在意。”
“你快告诉我真实的价格啦!”她却有些焦急地催促。
他不明所以,只好如实回答:“那是我找别人定做的,大概两万多吧。”
“什么?!你说多少?”
这下齐愿彻底崩溃了,她是什么败家玩意冤大头!
她能说她在十一年前1000块钱给卖了吗?
怪不得当时那店的老板那么爽快呢?亏大发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