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傅鑫的资产以及名望依旧还是在香港,并非中国本土企业。政策照顾也有限不是?傅鑫想了会儿,跃过繁华的人群,直接跑到南翔小笼门口,瞧了瞧人山人海的架势,无奈只能走到二楼,可此时人们已经想的比较开,二楼固然比一楼外带贵了一倍,却依旧人满为患。周兴天无奈地瞅着那只小金毛气鼓鼓地跑到三楼,乖乖坐着,一脸渴望地瞅着自己……拍了下脑门,干脆自己去买,顺带还问了句:“要几笼?蟹粉的?还是普通的?”“三笼,外加一笼打包。”说着还添了句,“要姜丝,要蛋花汤!~”周兴天诧异,这吃法可是地道的上海人啊~但不论怎么说,瞅着那只小金毛被小笼烫到舌头的样子还是满有意思,不过……为什么跟着老板出来,不是老板请客,反而是自己呢?“带回去都冷了,不要紧吗?”下榻的酒店又不是没有卖。“没事,我给他热热。”小金毛特贤惠地扬起小下巴……周兴天纠结了,想着先前还豪气万分地指着某处空旷土地,一爪子飞上去就说要了!这是何等的豪迈,何等的气魄。可,碰见饲主,怎么就如此居家了?不过,至今为止,公事上从未出错。想到这,又想了想自家那野小子,不由叹息:“哎,我家那小兔崽子有你一半厉害,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贵公子,大概还没长大吧?”傅鑫回忆着前世关于周兴天儿子的事。似乎的确有些问题,差不多就和傅鑫过去一个德行。毕竟父辈有资本,有钱了,子嗣们都不大会追求上进。没苦过,怎么会懂事呢?“没长大?哼,他都比你大三岁了!前段时间大学毕业,也不知道好好去找份工作!就知道和一群狐朋狗友瞎混!”周兴天愤恨道,“就算他爹再有本事!也禁不住他这么败的!”傅鑫眼睛带笑,“我过去也这样,后来有一回和别人在别墅嗑药,直接从三楼跳了下来。三叔照顾了我很久,医生都说我没救了,三叔还坚持。醒了后,就明白很多事。”周兴天没想到他会与自己说这个,此事再怎么说都有些难看。傅鑫倒愿意与自己说……他倒不担心自己在公司的威望和身份?可却也被这小子的坦诚与洒脱而小小地折服了一下……当然,只有一下下,毕竟这事他还是不希望这小子出去对外说。自己人关门说说就算了,说出去,丢鑫麟集团的脸啊!“哼,我想,那小子就算从六楼跳下去,残了都不会清醒!”重重地哼了声。“那,兴天狠得下心吗?”傅鑫吸了口小笼的汤汁,幸福地眯着眼。上世刚到上海,就听说上海小笼有多好吃,有多美味。但当时没钱,路过普通点心店,嗅到那股香气就足够自己馋上好几宿的。后来,有一天终于一横心,决定连着两顿不吃,就去南翔买一顿小笼吃吃。这鲜美的,傅鑫至今难忘。或许只有穷苦过了,才知道眼前的一切,值得自己珍惜。“你有法子?”周兴天好奇地抬头。“断了他的钱,断了他的生活来源。”又给自己夹了个,但发现自己面前的小笼已经没了,干脆拿过周兴天那笼没怎么动过的,“你们暂且搬家,告诉亲戚朋友,谁都不许给他钱。看他怎么活下去,不过在此之前,你先给他找份工作。”“可他知道我上班的地方,总能找到的。”周兴天隐约明白。“我三叔不是要发展广州房地产吗?你先去短时间实习下,或者干脆,就算你在公司又怎么样?”抬头瞟了他眼“,不孝子,有必要见吗?直接让保安轰出去嘛~”见他犹豫,干脆带着几分激将之意反问道,“怎么,不舍得了?”“嗯……可我担心这对公司的声望不好!”周兴天考虑的显然更深几分。“那就扔到哪个小村里,就算闹大了,杀人放火,我们都有法子摆平不是?”不在意地挥挥手,“现在不是刚流行学国外的远足游吗?”耸肩,“你就让他一个人去,给他一笔钱,说是让他好好了解下农村的苦,要知道珍惜眼前。但心疼点,给得多点。他不可能不去,而且,以贵公子的性子,十有八九会觉得这是一场放松自在的旅游。还无拘无束,没有父母管教的。然后,等到目的地,我们找人偷了他的钱财,包括身份证。但又让人找一份工作给他,让他自己打工赚路费。赚到一次,骗一次,先用那些他当地刚交到的狐朋狗友,然后抢一次,等千辛万苦地回到上海,我想应该能明白钱的重要性,知道依靠自己的感觉了。”“你倒狠!”周兴天哼了声,“不是你儿子,不心疼对吧?”“不是心疼不心疼的问题,兴天啊,要知道我是过来人~”一副老生常谈的德行,“我可是傅氏三公子,我当时玩得出阁的事比你知道的还要多~女人?那时我们那群人连男人都玩!还是那种良家妇男!”瞧着周兴天一脸的诧异,反而哈哈大笑,“怎么?很不可思议?但我们那圈子都这样。嗑药,吸毒,玩女人,玩刺激的,什么乱来怎么玩,花钱如流水。你别以为你儿子将来不会发展到这地步,上海发展多快?要不了,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会传进上海,到时候……哼,你想想你儿子会怎么做!”说不准,还会提前来个我爹是李刚呢!周兴天打了个冷颤,但还是在犹豫:“再让我想想!”“哼,别到时候追悔莫及。”傅鑫想着过去的记忆,“你不知道,征服一个正常男人,看着他们在你身下哭泣,求饶,懊悔时……”周兴天猛地脸色铁青,“闭嘴!够了……”捂住脸,“我相信,那小子对男人不感兴趣。”“我过去也是~但玩厌了女人嘛~”傅鑫说得很无耻。后者狠狠瞪了他眼,“你三叔知道,非抽死你!”傅鑫冷笑,“他会不知道?我玩的钱,都是他给的呢!”傲然而鄙视地瞅着周兴天,“到时候,你也会的,纵容,溺爱。而且,你怎么能清楚,他到底在外面玩什么?毕竟,有些男人玩起来,和女人没区别……”“行了行了!我回去就说!”周兴天脸色苍白地打断,“真不知道你的小子过去这么……”“我不是幡然醒悟了?”吞下最后个小笼,“浪子回头金不换,可也要浪子肯回头啊。”周兴天又深深地看了他眼,只希望自己儿子回头。虽不指望他能像眼前这小子那样,但只求平平安安的,别沾染了恶习。“兴天,如若真只是玩玩男人和女人倒也罢了,万一沾染了毒品……他这辈子都毁了,就算肯回头,却也为时已晚。”傅鑫轻声而叹。他清晰地记得,差不多就这几年开始,上海暗地中也流传这种东西,而且是疯传。香港那些毒性低的没传进来,可海洛因这种却先进了中国国门。周兴天又岂会不知?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论怎么说,我都不能让他沾了这鬼东西!”喝了口茶,“我一回去就和他妈讨论下,慈母多败儿啊!都是给他妈惯出来的!”“毕竟谁家都只有一个宝贝疙瘩嘛~”傅鑫表示理解,“现在都独生子,不宝贝他,宝贝谁?”“哎,可不是?那小子我也喜欢,但……不长进就算了,还老是给我丢脸,顶撞我!”说着说着周兴天一拍砖道,“我回去就把这小子弄出去尝尝外面的苦头!”“再让他知道下艾滋和毒品沾染后的下场,带他去医院和戒毒所看看就行。”对这种二十来岁,年少轻狂的人而言,说是没用,反而更反感,只有让他看到,让他接触到才会感到害怕。“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三叔当年就这么对你的?”周兴天忍不住反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