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有些线索。”流霄微微蹙眉,颔首道。
“霄……你还是先回山庄罢,很多事都需要你处理。这里交给我……”
流云还未说完,就见流霄摇摇头,微笑道:“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我好歹也是一庄之主。”他顿一下,见流云还欲劝说,认真道,“有些事,我必须去做,也只能由我亲自来做。”
“……那,不要勉强。别忘了,你还有我。”唉,这个固执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
一句话在流霄心中荡起层层涟漪,一丝暖意溢上心间,笑意在他俊秀的脸上扩大:“我知道。”
“过一会再走罢,要注意休息。”流云将他揽入怀中,在他耳畔调笑道。
流霄难得地浮起一丝红晕,挣脱出来:“流云!”不顾腰际的酸痛,留下笑得一脸暧昧的流云,迅速地离开。
流云目送流霄出门,敛笑一叹,也该办办正事了。稍稍整理一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随即出了房门。
大街上仍旧繁华热闹,丝毫不见半分冬日的萧索,反而因圣上即将大寿更添几分喜气。流云散漫地走在人群中,细细留意周遭。想来这玄耀也同古时的京城差不离,以皇城为中心呈棋盘式,偶有禁军在城里巡逻,看似将皇宫保护的滴水不漏,不过将那深宫大院弄的耿纬似牢笼罢了。
逛了半日,杂七八糟的市井流言倒是听得不少,可用的却不多,不过也并非全无收获。那运送贡品的使团不日便到,但丝毫未传出贡品被盗之事,这点倒还可以理解,毕竟皇上寿辰未到,若在那之前追回贡品,又何必多此一举触怒龙颜?只不过追不追的回就由不得他们了。此外,城中的禁卫军似乎多出了一倍,名为防止寿宴出差错,看似合情合理,可……流云抬眼瞥见各处多如牛毛的禁卫军,心里不由得冷然下来,这也未免太多了罢。护卫固然重要,若过多的话……一股隐隐的不安悄然升起,流云抬抬眉,心想还是速战速决的好,这种是非之地,多呆一刻就麻烦一刻。殊不知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他。
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流云走近一看,原是放皇榜。象征着皇室王权的皇榜纸上正正方方地写着古文繁体字。原来朝廷为庆祝圣上大寿,要在夕槿山举办一场皇室围猎。既是狩猎,宝马必不可少,自然也需驯马师。这次皇榜就是为征召驯马师,可得黄金千两。倒是一笔丰厚的赏赐。
驯马?流云勾起一摸难以察觉的轻笑。有机会混进宫固然再好不过,只是这机会来的也未免太巧了罢。
疑问千头万绪,一时也理不清个所以然,也罢,船到桥头自然直,他到要看看着摆好的棋局下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流云并不急着揭下皇榜,悄然退出人群,顾视四周,忽见十来步外的街口处一间三层高的酒楼立在最显眼处,雕栏镂窗,甚是气派。一张金字招牌赫然写着『醉逸楼』三个大字,想来颇负盛名,门庭若市,客人商贾络绎不绝。
流云步入楼内,见里厅装饰典雅而并非奢华,大致也无异于一般酒楼,大抵是靠着这显眼的地段和实力为卖点,绝对可称得上一流酒楼,不过若想要更上一层楼,还欠缺了点什么。这做生意之事可是流云老本行,他最在行不过。刚来到这世界时,他也曾想过等他自在游历够了,开一家酒楼随遇而居倒也不错,大隐隐于市,他可不想效法那些自明清高的古人,过那种砍柴种田的日子。
思绪回神,眼前已多了个相貌清秀的小二,礼貌地打量着流云道:“这位爷,这儿走。爷是要用膳还是饮酒?‘忘归‘乃天下美酒之冠,唯小店独有,客官可要一壶?”
忘归?倒是个好名。流云微微一笑,低声道:“忘归倒不必。在下只需一壶‘离人泪‘。”
小二闻言,敛笑瞧了瞧流云,见眼前男子相貌颇为周正,举手投足之间自流出一股英气,不敢怠慢,随即道:“请客官移步雅间。”
世上自是无“离人泪”此种酒,这正是流霄留给他的暗语。至于为何用此名,流霄只笑不语。
顷刻,小二将流云带至三楼一处偏厅。厅内布置内敛而不失华贵,南面红木楼窗微启,正对几处要道,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尽收眼底。
小二上前在一排精雕细刻的檀木柜边连敲三下,转头对流云恭敬道了声“稍等”便退了出去。
流云颔首随意坐下,心下对这小二多了分好感--机灵而训练有素--正是“服务生”应有的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