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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彦哲不知道该怎样接她的话，只是觉得脚下的步子突然变得沉重无比。沉默的凝重气氛一直持续到于曼出现。“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情绪还处在亢奋之中的于曼压根没注意到这二人的神情有多凝重，笑着招呼道。顾彦哲已经把车开到了校园门口，夏小沫必须面对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她要坐哪里？副驾驶、还是后座？坐后座的话，他一定会不高兴；如果坐副驾驶，于曼又得拉着她死命地取笑半天，呜呜，真纠结……还好她有个大大咧咧的好姐妹，已经缓过劲来的于曼很快就察觉到了小沫的犹豫纠结，二话不说就把她推到了副驾驶的车门前，并殷勤地帮她开了车门：“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坐你的专用宝座！”正准备钻进驾驶室的顾彦哲意味不明地冲于曼笑了笑，似乎在用眼神告诉她：只要她能推着夏小沫离他更近一些，专访什么的都好说。夏小沫只能乖乖坐进所谓的专用宝座，车子已经启动，她还不忘回过头狠狠地瞪于曼一眼，算是抗议她的多管闲事！安心做司机的顾彦哲倒是很开心，全程都带着魅惑迷人的温柔笑容，和他家大哥一样，他也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哎……因为担心夏小沫吃不惯西餐，午餐地点选在了一间格调温馨的私房菜馆，借着吃饭前等上菜的时间，顾彦哲主动问起了于曼有关采访的事，“你在为哪家财经杂志写稿？”“财富周刊。”没想过顾二少会主动问及此事，于曼的表情明显有些受宠若惊。“你让他们的主编直接联系我，到时候我会点名要你来采访就是了。”顾彦哲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于曼是夏小沫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多多拉拢她总没坏处，反正这样的采访他每年都要应付好几场，当然是便宜自己人了。“就这么简单？！”事情顺利得有点超乎想象，于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小沫的好朋友，给你开绿灯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坐在旁边当看客的夏小沫想置身事外，顾彦哲偏不让她遂愿，这事是她先提出来的，如果采访真能成事，也算她欠他一份人情，他可是会一直记得这事！于曼难掩兴奋之情，拉着夏小沫的手一阵猛摇：“小沫，谢谢你，我下学期的学费有着落了。”“谢我干什么，我又没有话语权！”夏小沫生硬地甩开于曼的手，低着头装模作样地研究菜单。“别这么说嘛，顾先生都是看你的面子才会答应的好不好！”于曼不依不饶，非要把话点破不可。夏小沫不堪其扰，求助似地看了顾彦哲一眼，希望他能帮忙解释一下。顾彦哲悠然地啜了一口馨香的茉莉花茶，在夏小沫满怀期待的脸上浇下一盆凉水：“如果于曼不是你的朋友，我可能不会答应得这么爽快。”正在喝茶的夏小沫重蹈了早餐时的覆撤，没来得及吞进去的半口茶全部吐了出来，还好餐桌上什么菜都没有，否则，这间餐厅唯一的厨师可有得忙了！当然，同样的意外半天之内发生两次也未见得是一件坏事，至少顾彦哲对夏小沫又多了一分了解——在她喝东西的时候最好不要说话！闹了笑话的夏小沫捂着嘴溜到洗手间顺气，于曼心里的八卦因子开始蠢蠢欲动，简单地聊了几句没用的闲话之后，她心一横，问了一个很想问，但一直不敢问的问题：“冒昧地问一句，你和小沫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还真不是一般的八卦跟直接！顾彦哲多少还是有多顾忌，犹豫着要不要跟她说实话，宁可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按下接听键之后，电话那端传来的不是宁小七高八度的声音，而是一声稚嫩的童音，“爸爸。”“乖，吃午饭了吗？”突然听到女儿的声音，顾彦哲的脸上立马笑开了花。“嗯，方老师去叫了，很快就有的吃，妈咪呢？”小蓝蓝的声音甜腻腻的，可以想象她此刻的心情有多灿烂。“妈咪刚去了洗手间，要去叫她来接电话吗？”顾彦哲已经彻底忽视了于曼的存在，只顾着顺着小蓝蓝的问题作答，结果——于曼也像刚才的夏小沫一样，把没来得及吞进去的茶全部吐了出来……“咳咳，我也去一下洗手间。”捂着嘴轻咳两声之后，于曼也步了夏小沫的后尘，溜到洗手间顺气去了。顾彦哲继续和乖女儿聊天，好不容易顺好气的夏小沫却不得不在洗手间被于曼逼供：“夏小沫，你到底拿不拿我当朋友？”“采访的事不是搞定了吗，你还想怎么样？”对刚才发生的意外毫不知情的夏小沫被问得一头雾水。“你怎么没跟我说你有个孩子？”于曼顾不上顺气，叉着腰继续质问。“我……”夏小沫傻了眼，吞吞吐吐半天就挤出一个字。“五年前你没有去学校报到就是因为这个孩子？”装傻也没用，这事太过震撼，于曼绝对不会让她就这么蒙混过去。夏小沫连吞吞吐吐的心思都没了，干脆闭嘴装哑。“孩子的父亲是……他？”于曼原本是想直接说顾彦哲的名字，碍于旁边还有不认识的人在，只能用一个他代替，相信夏小沫应该知道这个他说的是谁。“你怎么知道的？”夏小沫没有正面回答，这这句反问句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他刚刚接了一通电话，我猜打电话来的应该是你们的宝贝。”于曼倒是很坦然，有一句说一句。“他的反应如何？有没有很激动？”一说到孩子，夏小沫又开始神经过敏，生怕孩子是因为出了什么状况才会打给他。“你别一惊一乍的，他很开心，可能是孩子打来撒娇的，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小丫头吧？”洗手间里的陌生人终于走了，于曼也越发无所顾忌。夏小沫对着镜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是龙凤胎。”“呃……”于曼露出一副被雷击到的表情，愣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有用的字。“这事你得给我保密，否则……我跟你绝交！”吓唬人的事夏小沫从不轻易做，她能放出这句狠话，也就说明这件事是她最最在意的。于曼立即换上一脸严肃表情，郑重地点点头：“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这事儿。”“我先出去了，孩子们可能会嚷嚷要跟我说话什么的。”夏小沫实在没心思继续跟于曼谈论这个话题，找了个光明正大地理由先行离开。夏小沫回到餐厅时顾彦哲正好挂断电话，心思敏锐的顾彦哲已经从她的表情上猜出了刚才在洗手间里发生的事，为保险起见，还是先坦白比较好：“我不是故意的，小蓝蓝打电话来问你，我随口就说了。”看着他摆出一副做错事求惩罚的可怜表情，夏小沫突然好想笑，但为了不给他逮到机会发难，最后还是努力忍住，故作平静地问：“他们还好吧，有没有闹别扭什么的？”“没事，小蓝蓝就是惦记咱们。”看她的表情好想没打算追究这事，顾彦哲暗暗松了口气。咱们？要不要说得这么亲热？哎，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说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话。“怎么办？于曼已经猜到了。”小小的纠结片刻之后，夏小沫又把话题扯到了重点上。“你觉得这件事能瞒多久？”顾彦哲随便用一句轻描淡写的大实话就让夏小沫没了脾气。“于曼是你的朋友，她的为人你最清楚，如果不放心……”“我没有不放心她，只是……担心她会追问到底。”孩子们已经这么大了，这个事实不可回避，但五年前的那一晚疯狂却是夏小沫不敢去想的记忆。顾彦哲当然明白她的顾虑，疯狂的一夜激情过后，受伤害的总是女人，她心里的痛他可以想象，却永远无法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