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来乾元殿,她还不知道因为什么,直到淑妃义正严词地斥责,又召来太医院的几位医官将证据一一列出。
她才知道皇帝走火入魔,是她那天晚上的醒酒汤惹出了大祸。
当即吓得花容惨淡,跪倒在地。
“请陛下明鉴,臣妾自跟随陛下以来,执掌内厨房数年,若是要下毒,何必等待此时?”她擅长厨艺,来到原主身边服侍之后,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整治各类吃食,这几年原主经常吃她煮的饭菜,要是图谋不轨,多得是下手的机会。
“至于淑妃娘娘所说的因为昭仪位份低,心怀怨怼,更是污蔑。臣妾本就出身微贱,全凭陛下才逃过一死,怎么敢生出这等恩将仇报的念头来。”
伏在地上,文昭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淑妃冷笑一声:“那你怎么解释醒酒汤中出现的毒物,难不成是太医院之人栽赃陷害你的?”
旁边当证人的太医院首座史恒连忙躬身道:“陛下,臣等验证无误,残余的醒酒汤中确实存留毒物,且熬煮超过两个时辰。”
文昭仪虽然性情柔弱,但面对生死难关,还是竭力挣扎:“陛下,恶徒行凶,或者为财,或者为色,总要有个好处。试问臣妾若是谋害了陛下,有何好处吗?臣妾身家性命,全系于陛下一人。说句大不敬的,若陛下有任何差池,臣妾岂有活路?就算真因为封号心中不满,也不可能下此毒手。”
云舒点点头,这番话入情入理,文昭仪为了个封号来毒害他,投入和产出实在不成正比。
淑妃冷笑:“妇人一旦嫉妒心生,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岂不闻前朝还有妃嫔,因为与皇帝几句口角之争,冒犯弑君的。”
云舒:……你好像也是妇人的一员吧?
淑妃继续道:“陛下,文昭仪下毒,必有痕迹留下,不如派人搜查其宫室,讯问其宫人。”
云舒颔首:“准了。”
夏德胜立刻带着人去搜查,大殿内寂静下来,只剩下文昭仪嘤嘤的哭泣声。
云舒灵机一动,开启气运之眼。
淑妃和德妃都紫云笼罩,颇有贵气,而文昭仪头顶的只是简单至极的青色云气。
这大概就是男主册封她位份最低的原因了吧。这个时代还是男权社会,文昭仪的家族已经没了男丁,不可能复兴了,所以气运淡薄。
皇帝一言九鼎,虽然也能将气运平平的提拔至高位,但本人德不配位,反而会损耗男主的气运。册封正二品的昭仪,已经是格外的恩德了。
第7章冤枉
看着树下的人影。
谢景如坠冰窖。她攥紧了拳头,死死盯着来人。
怎么办?要继续杀人灭口吗?可是她这个破身体根本办不到啊。尤其对方还是个侍卫!
来人身量高挑,穿着一身禁军侍卫的服饰,眉目俊逸,还有点儿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没等谢景开口,侍卫快步上前,经过绷紧的谢景身边,走到了井边。
“你何必脏了自己的手,这等人,告诉我,我来下手就是了。”确定井里之人再无生机,他才转过身来,凝望着谢景的目光满满都是怜惜。
看清楚他胸口绣着的深红纹章和腰间垂着的飞鹰玉佩,这是四品鹰扬校尉的配置,这个职位已经是禁军副统领级别了。
谢景猛地想起这个人是谁了,冯丞相的幼子,去年跟他提起过,想要入军中历练。因为老头还算识相,至少不会妨碍他。看在面子上,谢景允了他入禁军,还给了个不错的官衔。只在朝会上见过一面,难怪觉得眼熟。
见她一直没说话,冯吉春上前一步,想要拉她的手:“易妹妹。”
这个称呼让谢景打了个哆嗦,立刻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拉扯。
冷然道:“你要干什么?”
“我……”冯吉春被这生疏的姿态噎住了。
“你刚才看到了吧,要揭发我吗?”谢景一板一眼问道。
冯吉春满面惭愧,“妹妹是在讽刺我吗?想到妹妹受这等下贱奴才欺凌,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他懊恼地捶打着自己胸口,“都是我的错,万万没想到你在宫中日子这么难熬,我应该早些来找你的。亏得易兄临走之前委托我,要好好照顾你的。”
易素尘的兄长被流放边疆。看来冯吉春跟易氏兄妹的私交不错啊。
确定他不会揭发自己,谢景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转身就走。她不是易素尘,话说多了很容易露馅。
冯吉春从未受过这等冷遇,纵然易妹妹清冷出尘,却也没有这般待他冰霜一样。
是了,父亲身亡,家门破灭,兄长流放,自身为奴,对她这等高傲的仙子而言,是天崩地裂的变故,怎么还能如以前那般温柔有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