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开玩笑。”谢凡筷子功夫了得,夹花生米毫不费力,“真的。我爸是个老顽固,以前觉得儿子敲鼓没什么用,现在好了,觉得整个儿子都没什么用。我出来饿了好几天呢,麟子那会儿正找队员,我就去了。为了崇高的理想。”
“为了蹭口饭吃吧。”孔家宝纠正。
“多久了?”阮肆把剩下那点喝干净问道。
“小半年。”谢凡拨着碗里的米粒,“哇……想想我都小半年没读书了,不知道还能考几分。”
“高三才开始,现在回去也来得及。”孔家宝跟他碰了一下啤酒罐,“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是自由奔跑出来的。”
“别提伤心事。”谢凡抱着啤酒,失落得连黄毛都垂下来了,他说,“以为能吃上饭了,结果现在又要挨饿了。”
“废话。”阮肆说,“四个人全靠陈麟,你们当他土豪?觉得饿就出来打工,白天一直待屋里等着长蘑菇是吧。”
“我也想啊。”谢凡可怜道,“但是我长这么帅都没人要,除了架子鼓我也不会别的了。”
“既然这样。”阮肆温柔地用啤酒罐拍了拍他撒娇卖萌的脸,“出门五十步,左转上坡,风口一蹲。正宗都市西北风,管饱。”
“……”谢凡说,“肆哥你会不会套路?这会儿不应该是霸道总裁风吗,说‘我养你’这种炫酷狂拽苏到不行的台词才对啊!”
“养你不如养鱼。”阮肆丢了罐,“看着就比你舒心。”
“你人身攻击!”谢凡怒道,“我要告诉全世界你和那谁谁的事儿!”
“你试试。”阮肆侧眸,“揍不死你。”
谢凡:“……口亨。”
秦纵到家,和阮城李沁阳一起吃了晚饭,做题的时候想起手机放隔壁了。他刚打开门,就听着手机铃响。来电显示是未明,不过是本地的。
“您好,”秦纵接了电话,“哪位?”
对方沉默,秦纵等了一会儿,就打算直接挂电话。手机还没从耳边拿开,就听见婴儿的哭声。
“如果是找秦跃,那么你打错了。”秦纵平静道。
“……我找你。”对面的女人说。
“请讲。”秦纵望着漆黑的钢琴盖,“时间宝贵。”
“我是你爸爸的妻子。”她这句话带了点不明显地炫耀,也许她不自察,但对于秦纵而言就是炫耀。
“久仰。”秦纵指尖在钢琴盖上无声的弹动,他索然无味,“我爸爸的妻子,我爸爸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