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讨好一个骊欢竟然对我父亲下手?你已经逼死我祖父,我也不奢求再做你的皇后,你为何还不肯退让?为何要贬我父兄官职?!”
上官瑛声声痛心疾首地质问,手中短剑铮铮作响。
骊欢盯着她满眼深重的仇恨,心念一转,急忙上前扶住楚慕的胳膊,轻蹙着细眉关切道:“慕哥哥!你还好吗?你本就不舒服,身上又有旧伤没愈合,方才运功有没有受伤?”
说罢,垂首打量楚慕颀长的身体。
楚慕微微讶然,望着女子水眸儿中柔软的关切与瑟缩,下意识搂紧她的腰肢,低声安抚道:“初初别急,你别害怕,我没事。”
骊欢安心地松口气,心底幽幽冷笑。
此地无人,楚慕身子又虚弱,依照上官瑛凌厉干练的脾性,今日在此处直接杀了楚慕,也不是不可能啊。
果真,上官瑛远远望着楚慕低哄骊欢的样子,微垂的凤目蕴着浓浓心疼,是她从未见过的珍爱神采;又见骊欢揪着楚慕的衣袖卖弄撒娇,两人目光胶着,浓情似水……独独她是个多余的、胡搅蛮缠的恶人!
花树漪漪,林间静谧无声。
上官瑛双目赤红,思及近日父母兄弟在朝堂军营遭受的种种打压,愈发怒火中烧:“楚慕!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你早晚有一天会毁在这个女人手里!”
上官瑛周身冷气缭绕,声音带着痛心疾首的不甘,再没了以往巾帼女将的赫赫气韵。
骊欢侧首觑她一眼,目光如同受惊的小鹿,愈发惊怕道:“楚慕,我答应过阿姐要好好活下去的。我不想死在这里,你带我离开,求你快点带我离开可以吗?”
楚慕回过神,几乎笃定骊欢又要耍什么把戏害他性命,可心头似揣了一团棉絮,克制不住地顺了顺骊欢瑟缩的背脊,温和道:“别怕初初,慕哥哥还没病死,我在这里,绝不会让这疯女人伤害你。”
疯女人?
上官瑛怒意更甚,强压着砍楚慕几剑的冲动,咬牙道:“楚慕,你才是疯了!你还嫌自己不够荒谬?从前咱们在军营里,你许下的那些鸿图志向你都舍弃了?”
“自你登基以来,你为骊家这妖女杀了多少朝中亲信!我原谅你上回在宸元阁对我动手,我祖父的事情我也不曾怪你,你一定铁了心要将我们上官家变成下一个叶家?”
字字凄厉,骊欢尚且听得心中酸楚,面前男人却全然不为所动。
骊欢心头冷笑,敛着情绪躲到楚慕身后,杏眸中噙着晶莹泪花,怯生生望向上官瑛:“上官姑娘,求你冷静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将剑放下可以么?”
“楚慕重伤未愈、身子不好,你这样太危险了!你同我一样与他另有情谊,他说过会料理上官家的人,但即便动手杀了上官家阖族老小,他也断断不会伤害你的。”
上官瑛心中怄着一口毒火,目光掠过骊欢,断剑直指楚慕:“这妖女所言当真?料理上官家,你真的要自断臂膀?”
楚慕轻轻拥住骊欢,不耐地嗤笑:“好个自断臂膀,上官瑛,你当没了你们,朕在朝堂就寸步难行了?”
“你若当真了解朕,就不该三番五次来招惹朕的皇后。你吓到她了,快点滚出去,脏了朕的园子,朕要你的命。”
骊欢担忧上官瑛心生退意,惊惶地昂脸哀求楚慕:“楚慕你别再说了!她手里有兵器,她真的会杀了我们的。”
面前姑娘杏眸盈水,神采可怜,檀唇阖动着娇娇怯怯似枝头啼呜的雀儿。
楚慕心头一片酸软,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俯身轻吻她的眉眼:“这疯女人脑子有病,她不敢乱来的。初初别怕,夫君这就带你离开。”
“楚慕,你欺人太甚!”
上官瑛面色铁青至极,忍无可忍地提剑攻来。
骊欢心中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