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他从袖子里拿出那个香囊,“你待会儿把香料有关的资料都拿过来,再请一位懂香料的老师傅过来,我也学了一阵了,想给王爷亲手做一个新的香囊。”
“是。”
朱雀大街上一辆低调的马车里,木晨身穿皂色便服,手边握着一柄长剑:“王爷,木将军最长还有半个月就回京了,不如等到木将军回京与她商量过再行事吧。”
沈秋砚也脱下了她昔日华贵的王服,换上了一件玄色长袍,她不耐烦地挑眉道:“探子都说了,汝阴王的人一和沈秋鸿接完头就走了,等到半个月后还能抓到什么!”
“只要在沈秋鸿和对方交易的时候一举将她们擒获,沈秋鸿勾结逆臣罪同谋逆,端扬和端家一个都跑不了!”
“我被端扬困在王府这么多年,是时候给他们一点教训了!”
纵然沈秋砚不悦,木晨仍执着劝道:“可我们的消息并不一定准确,与汝阴王暗通消息是何等机密之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刚进府不久的人知道?!”
“那说明她做事得力。”沈秋砚脸色暗沉地看着她,“那人不是你安排进沈秋鸿府里的吗,怎么你自己却对她那么不信任?”
木晨苦笑:“属下并不是不信任她,只是这个消息太过重大,至少应该再派人查探证实一番。”
沈秋砚却不以为然:“就算消息不实,也不过是多跑了一趟,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可要是这是端家刻意放出来试探那人身份的呢?”
若是如此,他们一在约定地点出现,他好不容易安排进沈秋鸿府里的探子就算是废了。
沈秋砚掀开帘子往街上看了一眼,一切都并无异常之处,她随口道:“废了就废了,再插人进去就是了。”
“王君,秦师傅过来了。”
芝兰芳汀的宽大桌案上摆满了各种香料和书籍,连昌带着专管熏香的秦师傅进来的时候苏若正拿着书一样样地对着香料样品看过去。
“秦师傅。”
苏若放下手里的书,见礼过后便将自己请她过来的目的说了一下:“秦师傅精通香料之事,我请您过来是想请教一下随身佩戴的香囊中放些什么能安神静气,最好是对治疗失眠、头痛有好处的。”
他将连惠当日送给沈秋砚的香囊递给秦师傅:“这是王爷之前用的香囊,最好是能比这个效果更好的。”
秦师傅年逾古稀,在香料上浸淫了六十几年,眼力和嗅觉都十分不俗。
她接过那个香囊闻了闻,又将其中的材料细细地拈在指尖上看:“这个香囊的香料配方十分不错,里面有苍术、白芷、迷迭草、甘草、香叶、葛蒌子,分别将它们以一定的比例混合,长期佩戴可宁神静气,缓解头痛。”
“这是给王爷用的吧?”
“嗯。”
秦师傅笑道:“想必是连惠小哥配的吧,主院的那几位小哥里面惠哥儿配香的手艺最好。”
苏若疑道:“不是连秀做的香囊吗?”
“秀哥儿针线功夫最好,主院里的针线活一般都是他做的,但香料手艺还是惠哥儿更好。”
“王君小心!”秦师傅慌忙从苏若手里取下那半块苍术,“许多药材香料外形甚至味道都相似,君上方才手里拿的便不是苍术,若是放错了,轻则安神效果大打折扣,重则反而对身体有危害啊。”
苏若记忆力惊人,经过秦师傅提醒立刻就想起医书上确实说过这一条:“秦师傅,我记得这个配方里的葛蒌子和葛蒲也很相似,二者又要如何区分呢?”
谁知秦师傅竟然摇了摇头:“王君不必担忧,王府向来只购进葛蒌子,并不会买进葛蒲。”
“您看”她从香囊里取出一点葛蒌子,“葛蒌子切片入药,其断面洁白如霜,而葛蒲断面会有粗糙的纹路……”
秦师傅突然停下了介绍的话,她又把那点葛蒌子在指尖拈了拈,布满皱纹的眼眶里划过几分惊怒和怀疑。
苏若本已对连惠生疑,此时更是不由提起了心:“怎么了,这香料有问题吗?”
秦师傅似乎是还不敢确定,又将葛蒌子与旁边的另一物揉在一起,苏若惊讶地看到原本白如霜雪的葛蒌子竟然变成了淡蓝色。
“不对!这不是葛蒌子!不,这不是该放进香料里的葛蒌子!”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