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儿似无疑道:&ldo;太子殿下,日日去正殿忙碌,是不是前线战事不佳?&rdo;
媛儿哪里知道这些,她摇摇头:&ldo;小姐,这些可是朝中大事,我哪里能知道,即便是皇上身边的丫鬟,也是说的不清不楚的。&rdo;
颜清儿没能从媛儿这边得到什么消息,午时在殿内坐立不安,更是耐不下性子,晚些时候换了一身男裳,从东宫溜了出去。
她想着宫内规矩森严,即便是有人知道情况,也断然不敢在宫中乱说,与其如此不如去外面寻一圈,或许能得到别的信息。
颜清儿出了宫,媛儿随在身后,这是她进宫多年来第一次出宫,被颜清儿溜出宫时,神乎其技的躲猫猫技巧震惊了,张着嘴巴感叹:&ldo;小姐,你好有经验啊。&rdo;
颜清儿得意的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ldo;那是自然,这些都是你的太子殿下教我的。&rdo;
她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进宫数月就摸清了宫里守卫的巡逻规律,这还是礼唤日积月累偷跑出宫的摸索,而她不过是啃了一块到手的飞鱼。
&ldo;看一看,听一听,说书了说书了,不好听不要钱啊!&rdo;
茶馆前的小二,卖力的吆喝着,手中挥舞着白布,叫的脸红脖子粗:&ldo;哎呦,客官,里面有茶水有小食,您要不进去听一听?&rdo;
颜清儿探头看了眼茶馆里面,人头攒动,瞧着生意不错,雅儿瞪着大眼睛很是好奇。
颜清儿:&ldo;两个人。&rdo;
小二高声叫嚷道:&ldo;得嘞,二位里面请!&rdo;
这是一个新装饰的茶馆,馆内的桌椅还泛着红光,是不久才刷上的红色漆,馆内宽敞可以容纳上百人,人们许是瞧着新开的馆子,大多来瞧个新鲜,探头探脑的等着说书的。
&ldo;唉,我说怎么还不开始啊!&rdo;
&ldo;都能了一刻钟了,再不开始就走了啊!&rdo;
人多的地方非议声也就越多,颜清儿和媛儿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她拿着桌上的瓜子放在口中嚼了两下,一人从台后缓缓走到木台前。
本以为会是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可没想到说书的是个穿着一身青衣的男人,他看着不过是二十多的年岁,身上冒着安闲定气的神态。
啪!
醒木拍在木桌上,人声衰小慢慢安静下来,男人打量着台下的人,开头道:&ldo;各位好,今日我要讲的是一桩鲜闻,众所周知,颜家少将军带兵平息战乱,那你们可知这平息的哪国的战乱?&rdo;
颜清儿手里的茶险些洒出来半盏,她没想到会那么巧,今日听书讲的正是西域的战役,一旁的媛儿吃着瓜子,啪叽嘴道:&ldo;这些个说书的为了招揽生意,可真是会选些人好奇的说。&rdo;
说书的人不光要嘴皮子利索,更重要的是要见多识广,消息灵通,这般讲的故事不仅有凭有据,并且还能令人听得惊奇。
台下有人不屑道:&ldo;这谁不知道啊!颜少将军带兵平叛西域去了。&rdo;
&ldo;是啊,有什么好说的。&rdo;
莫说燕朝了,就连整个天下也人尽皆知颜少将军带兵前去西域,颜清儿撑着头,指尖似有无意的盘玩着一颗瓜子,指尖撩动的瓜子在桌面上颠颠倒倒。
面对台下言语,男人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茶,待人说累了,他才接着道:&ldo;你们都知颜少将军是去平叛西域,那你们可知他为何久不得归?&rdo;
这句话是问到了重点,台下一片寂静,这是宫中的政事,他们自然不知,男人对这个反应很满意,他抬了抬手哗啦一声撤开折扇,扇的逍遥。
只是这天气实在有些冷,男人扇的不到半响便打了个寒颤,收回了扇子,继续卖关子:&ldo;战场之事千变万化,当初谁也也没有料到今日的局面,你们可知西域有个国家,名叫拂谷&rdo;
男人的声音低沉,暗露诡秘之气,媛儿听得打了一个寒颤,抱着热茶在手中,瑟瑟发抖:&ldo;小姐,他说的是真的吗?&rdo;
真不真的,颜清儿怎么知道,但她确实听得后脊背发凉,没有听完便起身回宫,媛儿慌忙跟在身后:&ldo;小姐,他还没有说完呢,你不听了吗?&rdo;
回到东宫已是傍晚,礼唤依旧没有回来,听外面的下人叽叽喳喳道,好似今日礼唤又被皇上责骂了一顿,只因他提出要和姜家之女姜卉解除婚约。
皇上近日本就被军务之事烦心,朝中各大臣都是心急为陛下排忧解难,只有礼唤一人迎难而上,坚持不懈的为皇上添堵,后果自然是吃不了兜着走,不光婚约没有解除,反倒是被软禁在了尚书房中,说是让他多学习些有用的事情。
尚书房没有床榻,只有些木头桌椅,如今天气渐寒夜晚很是难熬,皇上一关便是十日,罚的确是有些重了。
颜清儿放下碗筷,无心去听这些议论声,丫鬟们将碗筷撤去,独留下她一人在屋室中,没有了礼唤的东宫,众人只需伺候颜清儿一人,自然是乐得清闲,他们早早的回到房内休息,院中只见打扫庭院的寥寥几人。
颜清儿倚在床头,脑中不断回响着说书人的话,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说书人一向爱好夸张,说的话皆是虚言不可信,可是心中依旧焦躁的厉害,翻来覆去怎么也安不下心。
夜色渐深,院中下人都散了去,颜清儿披着婉纱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依着原定位置从暗层中掏出木哨,殿内木门轻开,发出吱呀一声脆响,她拢了拢披肩摇步走入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