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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真棠兴冲冲地拿着刀跑上二楼时,顾九思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沈星河坐在原处。
桌上摆着一个空了的酒坛,两个碗中还残留着些微的水迹。沈星河一言不发,面上仍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许真棠向来是看不出他师尊有哪里不对的,唯独这一次沈星河神情没变,他却还是十分清楚地意识到,他师尊的心情应当不大好。
他直来直往,心中想什么便说什么,有时候脑子还没转过来,话已经说出了口。可眼下面对心情不好的沈星河,他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倒是沈星河看见他过来,让他找个地方坐下,随后又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手上的刀是从哪来的?”
许真棠被问得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跑过来的目的,急忙道,“师尊,你看见意明兄了吗?就是那日跟在你后面,生得平平无奇却很厉害的人。”
说完还没待沈星河回答,他又想起方才的问话,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解释,“这刀是我方才逛夜市的时候买的,意明兄说我比较适合练刀法,还给我指了一家铸刀的铺子。我将刀买回来以后觉得很好用,就想过来道谢的,没想到他不在。”
许真棠将酒楼扫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他师尊沈星河乃是当世修道第一人,一柄普普通通的剑也能用得出神入化,潇洒不凡。他一直将他视为榜样,自然也有样学样地跟着他学剑,决心有朝一日也能将剑作为自己的本命灵器。
可他练了七八年,莫说是有他师尊的十分之一了,便是连百分之一都没有。他连自保都做不到,也就更不用说拿一柄寻常的剑当灵器了。
若不是经人指点,他怕是还得在剑道上虚度几年。
许真棠本想好好道谢一番,结果谢意还没说出口,人就走了。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似是知晓他心中所想,沈星河从虚空中拎出一壶酒,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他有事要办,过几日便回来。”
“他还回来啊”,许真棠听到后立马高兴了不少,“意明兄上次跟我们说他来这里有事要办,只有办完了才会走。他还说他走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以为他说的是真的,还在想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他还回来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能拉着方思明他们一起向他道谢了。”
沈星河放酒杯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一瞬,他一时没控制好力道,杯底撞在实木桌上发出清澈的脆响,将许真棠吓了一跳。
他正要看他师尊出了什么事,下一刻就有个冷淡又平白多出几分克制的声音传进耳朵,“你们要谢他什么?他除了教你练刀,还教了你大师姐他们吗?”
“是啊,师尊”,许真棠摸了摸他拿回来不久便爱不释手的刀,“意明兄还教了大师姐九节鞭,给了方思明一本剑谱。他还跟小师妹说什么医毒不分家,让她学医的时候也要了解毒物。”
“小师妹因为什么蛊什么俑还跟他吵了起来,我跟方思明拦都拦不住,最后还是大师姐练完九节鞭回来才把小师妹拖走的……”
许真棠对此事有颇多感慨,一说起来便有些滔滔不绝。沈星河则是在他的叙述中,又想起了上辈子那些过往。
自从顾九思往白言的脑袋上挂海棠果的那夜,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开始心照不宣的趋于缓和。
顾九思不再像最初那般匆匆忙忙地化劫,又匆匆忙忙地走,而是不知从哪里学会了插科打诨耍赖皮。他们两人见面的十次里,约莫有八次他都要说些情人之间的小话,最后再装模作样地非要跟他亲一口才肯走。
沈星河自是不愿给他亲的,可他也知道顾九思做这些并不是喜欢他,也不是想恶心或戏弄他。
他只是身居高位太久,多年以来都只有别人上赶着讨好他的份,没有他讨好别人的道理。他早就忘了该如何同人维系相对平和的关系,眼下做这些也只不过是他在学着同人相处的时候,一时掌握不好度。
沈星河从来没对教化顾九思这件事抱有希望,可顾九思主动学好的时候,他也没有拦着他的道理。是以他虽然不喜顾九思这些掌握不好度的做法,却也从未真正拒绝。
他们两人都把这种事当成一个不需要当真的游戏,顾九思装模作样地求亲,沈星河一脸冷淡地推拒,这次化劫就可以圆满地拉下帷幕。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顾九思乐此不疲地玩了两三个月后,有一天突然心血来潮想试一试用强的。他一改往日最多摸一下脸就走的做法,而是趁着沈星河不注意的时候,两手捧着他的脸,电光石火般地亲下去。
按照顾九思原本的设想,沈星河是能躲过去的。他手上根本没用什么力,沈星河道术又在他之上,便是突然遇袭,他也能立刻做出反应。
顾九思想的倒也不算错,沈星河在被捧着脸的时候就反应了过来。若是想躲他也能躲得掉,可他以为顾九思只是逗他,不会真的亲下去。
于是一个以为被亲的人会躲,另一个以为亲人的不会亲,他们两个人也就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地亲在了一处。
顾九思和沈星河脸挨着脸,彼此的眼睛里都映照着对方那副有些震惊又有些迷茫的模样。
他们化劫的次数多得数不过来,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仔细看对方的眼睛,倒真还是头一回。许是这种体验实在太过新奇,他们谁也没有更进一步,也没有一个人先离开。
顾九思和沈星河就这么维持着亲了又没亲的姿势,直到有个人满身是血地闯进凌虚派大殿,出气多进气少的寻求沈星河的帮助。许真棠他们四个带着刚沾染上的血迹,唯一一次不守规矩却又情有可原地推开了沈星河的房门。
总是藏不住话的许真棠一句师尊还没喊完,就被床榻上两人的模样震惊到说不出话。
那原本是化劫以后才会做得不需当真的游戏,他们又都道术高深,不需要下了床榻才穿衣裳。两人的衣着自是早就穿戴整齐,就连床铺也整齐干净得像新的一样。
可这也改变不了他们坐在床榻亲在一处的事实,也抵消不了四个小徒弟的震惊。
顾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