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啊!”癞子一拍大腿,道:“小弟有幸去过漠北,私贩些布匹,知道路子!”
张权儿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突然做了决定,冲着癞子:“那有劳兄弟你了。”
“好说好说!”癞子嘿嘿笑起来。
张权儿也嘿嘿笑起来。
看上去一派其乐融融。
-----------------
“唉!你还真能忍,整整五天,才想着把我们送出来,看来我们还是慈眉善目,不够凶残。”
老小儿打了个哈欠,随着胯下的毛驴,一走一晃,朝癞子感慨道。
闻言几人都笑出了声。
癞子一脸生无可恋,心底狂怒:请神容易送神难,送一下还把自己也搭进来了!
原以为好吃好喝再搭上点银子打发走就是了。
可现在倒好!
他们劫了他的马,占了他的车,拉着他的货,通过他的路子,还绑架了他带路!
这群厚面皮的贼人居然还觉得他们自己慈眉善目?!要不哥几个找个镜子照照吧!
癞子忽略了他们话中的某些违和感,光顾着心里的崩溃狂怒,并且一路上也没停止对他们的怒骂,当然,是在心里。
漠北是大荆人起的名字,但其实并不是完全建立在黄沙大漠之中,国土之中更多的是无尽的草原。
他们逐水而居,很难找到他们的踪迹,漠北王庭就坐落在最大的草场之中。
要穿过这一片看似荒无人烟的草原,才能够到达王庭。
风越来越大,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渐渐地,连最爱说话的张权儿和老小儿都使布巾子捂了嘴,几人越发沉默地埋头前行。
顾四感受着刺骨的风,心底的不详越来越浓重。
“这鬼天气,不会要下雪了吧?”葛占元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话音刚落,几片豆大的白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乍一看仿佛是什么植物的飞絮,只和着寒风打在脸上时,才能感受到那如同刀子一般的利寒。
“擦!老葛!你这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众人兵荒马乱,抖抖索索地找出厚衣服,又在最外面裹了一层防水的羊毛毯子。
癞子有些惊慌,劝阻道:“要不咱们回去吧,草原上的风雪一下就是一整夜,能把牛羊都埋了,不能再往前走了!”
因为沙漠的地理特性,昼夜温差极大,如今濒临傍晚就下起了雪,今晚会更加不好过,搞不好连避风过夜的地方都没有。
顾四当机立断:“收拢阵型,拉货的马走前面,先找一个避风的地方。”
他们是伪装成商贩出关的,手里自然也有些货物,此时用来挡风正好。
但茫茫大漠,一望无际,哪里有避风的地方。
“这漠北人换草场换的太快了,不过一年光景,便大不相同了,我记得以往这个位置是有一个很小的部落的。”
癞子一听这话,停下了心中的谩骂,违和感随着理智一点点回归,他问道:“难道几位好汉曾来过漠北?”
张权儿嘿嘿一笑,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其实是玉烟斋的伙计,东家让我们往北边探探路,你只要好好给我们带路,等回去少不了你的好处。”
玉烟斋?
癞子眼睛一亮,玉烟斋不说富可敌国也差不离了,若这群人真是玉烟斋的人,只从牙缝里露出一星半点也够他受用的。
这大饼画的香甜,癞子心中狂动。
只是……如今玉烟斋的伙计都这么凶的吗?说是盗匪也一点都不违和。
不过癞子还是暂且相信了张权儿的话,不是因为他好忽悠,而是,比起相信他们是盗匪,他更愿意相信他们是玉烟斋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