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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在喧闹声上方的楼台上，一群人正在喝咖啡，抽香烟，面面相觑。大伙都穿着衬衫，看上去疲乏不堪，韦尔什少校绕着一张桌子来回踱步，望着下面围有栏杆的停车场、机械设备和整个闹哄哄的场地。

韦尔什从来都对在国内任职不感兴趣。他曾在坦桑尼亚、扎伊尔和安哥拉等地参加过公开或秘密的&rdo;特别部队行动&rdo;。这是他从国外回来的头一年。这一次，韦尔什负责保安工作。他对队长只给他划出一条警戒线，而没有告诉他……所有内情感到非常愤慨。他猛呷了一口喝剩的咖啡，狠狠地吸了口香烟，跟着一脚把废纸篓踢到楼台的另一边去。

&ldo;我不接受地震警戒这个理由，&rdo;他哼了一声，狠吸一口烟，烟蒂已烧到手指了。&ldo;根本牛头不对马嘴。这些人是牧场工人‐‐还有羊、牛和印第安人。他们并不是住在高楼大厦的公寓里。&rdo;

一位面容憔悴的智囊人物向外扭着双手，往后靠在椅背上。&ldo;我说还是用发洪水的理由为好。&rdo;他打着呵欠说。

&ldo;哪里下过暴雨呀？伙计～&rdo;另一个人问。

&ldo;我们对流域区的水库和水坝作一次调查，然后告诉他们将要发生决堤。&rdo;

卡尔什把衬衣塞进裤子，系紧皮带。这皮带是迪斯尼兰1牌的二百周年纪念品。

【1迪斯尼兰：美国有名的娱乐场。‐‐译注】

&rdo;我们没有时间调查。你们的人了解这一点。你也该了解这点。&rdo;

另一个人在扭曲扭器，想扭上十一次来破个什么纪录。他咳了一声，插嘴说：&ldo;疫病怎么样？就说瘟疫流行，可以吗？&rdo;

听到这个提议，他的伙伴马上活跃起来，放下手里的挖烟斗工具。&ldo;对，炭疽病，&rdo;他附和说，&ldo;在怀俄明州不是有很多羊群吗？&rdo;

韦尔什少校点燃另一根香烟，坐了下来。

&ldo;不错，&rdo;他吐着烟雾说，&ldo;但我担心这个理由还不能撤走每一个人，总会有个把开玩笑的人，认为自己是有免疫力的。我想以某种恐怖的东西为理由，使这方圆三百英里范围内每个基督的生灵都被撤走。&rdo;

在下面场地的中心，拉孔布看着数名工人正把几个巨大的字样吊起，安装在闪着银光的车身边上。这些字样是：皮格利&iddot;威格利超级市场、可口可乐、金尼鞋、福尔杰斯咖啡和巴斯金&iddot;罗宾斯三十一种风味灼冰淇淋。法国人想吃点甜的东西，就往嘴里扔了一块薄荷糖。他对这种美国的生活方式露齿一笑。

接着，钢门打开了，有人喊道：&ldo;向西前进！&rdo;

卡车开始出发了。

第十八章

&ldo;不，妈妈，&rdo;罗妮对着电话筒说，&ldo;我自己对付得了，谢谢你的好意。&rdo;

她站在炉子前，转动譬园，把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

罗妮半转过身，用空着的手盖住话筒，对托比说：&ldo;去告诉爸爸，饭快好了。&rdo;

托比犹豫一下，仍站在厨房门口，眼睛注视着妈妈，听听还有什么吩咐。

&ldo;妈妈，你帮不上我的忙，帮不上忙，我们一直到月底都有马斯特&iddot;乔治在帮忙。他还没去看医生，他谁都没去看过。&rdo;

罗妮转过身，从厨房窗口径外看。尼亚里正坐在车库顶上那座亲手建造的小平台的一把餐椅上。望远镜紧贴着眼睛，头慢慢地来回转动，不断地在地平线上搜索。

&ldo;不错，他正在了望，&rdo;她告诉母亲，&ldo;他老在寻找，但不是找工作。我正在找……为自己。妈妈，他的确是爱家里人的。&rdo;

罗妮不住地点头，手里还抓住电话，以免掉下来。她注意到托比还站在门口，&ldo;托比，去叫爸爸用晚饭……你帮不上我的忙，妈‐‐&rdo;

小男孩不很情愿地走了出去。

&ldo;妈妈，我现在得挂断电话了。&rdo;罗妮一下子就把电话控上了。

她听到房外托比尖细的叫喊声，孩子似乎担心邻居们听见，不敢放开嗓门。

&ldo;爸爸，妈妈把饭做好了。&rdo;

罗妮又向窗外看去。尼亚里好象听不见托比在叫。这些天来，似乎谁讲话他都听不见。隔壁的哈里斯太太把车开到附近车道上，然后从车上出采。每当她发现尼亚里在了望台上，就非讲几句讨厌而难听的话不可，但尼亚还却充耳不闻。

&ldo;爸爸，请下来吧。&rdo;托比呜咽着说。

他爸爸把望远镜放到膝上，随即透过正在降临的暮色，往下看着自己最小的男孩。站在厨窗旁的罗妮此刻也看见尼亚里满脸泪水，心想他必定是在用望远镜观察时哭了。她想到他那儿去，但旋即又把这念头打消了，只把炉子的火焰控制小一些。

没多久，尼亚里爬下来了。他走进厨房，注视一下妻子。罗妮看到他已擦干泪水，但眼眶还发红。胡子已长得密密麻麻，神色恍慨。一会，他从罗妮身边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穿过客厅，径自往吃饭的地力走去。

一看见那套小火车模型，尼亚里便停下脚步，两眼盯着延伸到小原野中部的那座褐色小山。他拿起一些灌木枝，放到假山顶。他把这个山顶重新塑造成一座四周有着深陷皱折的高耸山峰。为了塑造好这座假山，他曾绞尽脑汁，费煞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