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rdo;绣玥让宝燕给自己把外衣穿上,&ldo;现在也只好见招拆招了。&rdo;
她想起前番荣常在的树被砍,脑中忽然闪现了一个片段,快到一闪即逝,来不及捕捉。
&ldo;我问你,你那日从储秀宫出来,离着钟粹宫是近了些,为何沿途到了御花园里去逛?&rdo;
&ldo;这……&rdo;宝燕经绣玥一问,慢慢开始回想那一日从储秀宫回来的路上,&ldo;我记得,仿佛是……&rdo;
进入储秀宫的时候,皇上的脸色不太好看,绣玥跟在后面,由宝燕小心扶着,里面的架势,皇后在上位,諴妃居左前,还有内廷的主位在侧,下面跪了一片太医院的太医和敬事房的太监,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ldo;皇后有身孕,就别拘礼了,你们也都起来罢。&rdo;
皇上走至居中上位,皇后将位子让了出来,双兰在右侧给添了一把椅子。
&ldo;皇后坐罢,别累着自己。&rdo;
他向绣玥招招手,&ldo;如嫔过来,坐到朕旁边。&rdo;
皇后方要落座,听到皇上的这句话,坐下的动作缓了缓,她挥开扶着自己的双兰,开门见山道:&ldo;皇上,这样着急请您过来,是臣妾的不是,实在是事关重大,也不得不请如嫔怀着身子过来走一遭。&rdo;
&ldo;皇后直言无妨,&rdo;皇帝瞧着跪了满殿的人,&ldo;这些人又是来做什么的。&rdo;
&ldo;皇上,&rdo;皇后目光落向敬事房总管,示意他将记档呈上来,&ldo;皇上您先看看这个。如嫔也一同看看,敬事房的记档有无记错。&rdo;
皇上狐疑地接过记档,他转头瞧着皇后,又将目光收回来,耐着性子去看敬事房总管折上的那一页。
绣玥坐得近,她探头去瞧,皇上瞧她斜着身子辛苦,便将手中的册子向左挪动了一些。
第一个折页,上面记载着日子,侍寝的地方是养心殿,具体时辰,再接下来,绣玥微微转过了头去,脸有点红。
她下意识瞧瞧皇上,又瞧瞧那记档,越看,脸色越不大好看。
皇上倒是一直逐字逐句在瞧,冷不丁见绣玥拿异样的眼神瞄着他,他蹙眉道:&ldo;你为何这样看着朕?&rdo;
缘何这样看他,他心里没数么,绣玥腹诽了一声,那上面记得,分明都是她的屈辱史。
&ldo;朕没有这样罢……&rdo;皇上有些不开心,他将这一页翻过去,他会有这么过分的举动吗?这二十多年,后宫的嫔妃一向觉得他温柔,哪里有过这样的暴行。
翻过一页,到下一个折页的地方,就更加荒唐了。
绣玥忍不住抱怨了一句,&ldo;怎么这样的还要记上啊?这……&rdo;这样的细枝末节,传了出去,她羞都羞死了,在后宫还要如何做人呀?
&ldo;娘娘……&rdo;敬事房总管悄悄抹了把汗,&ldo;您体谅,这侍寝的规矩,侍寝时候的姿势都是要详细记录在册,否则就是奴才们失职呀。奴才们不敢不记。&rdo;
绣玥的脸红成了煮熟的虾一样,记也便罢了,怎么还把她的叫声记录得这样……不可描述……
她的手忍不住搭在皇上的胳膊上,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怀了孩子之前,她的日子竟是这样一夜夜熬过来的。
皇上索性将手里的册子一合,怒道:&ldo;混账,这是哪个侍寝太监记档?&rdo;
&ldo;皇上,&rdo;皇后在右侧出声道了一句,&ldo;皇上,您要留意的重点不在这个。&rdo;
&ldo;您在看看太医院的脉案。&rdo;皇后面色不悦地瞥了一眼太医院院判。
太医院院判战战兢兢地起身,小心翼翼地托着脉案到了皇上面前,&ldo;皇上……如嫔娘娘的脉象,如今已有约四个月的身孕,四个月之前,正直万岁巡幸盛京,那段时间,并不在宫内。且敬事房的记档在那几天,也没有如嫔娘娘的侍寝记录。所以‐‐&rdo;
太医院院判跪了下去,&ldo;老臣该死。&rdo;
&ldo;你说什么?&rdo;皇上的表情变了,他低头瞧着太医,又瞧瞧皇后和殿内的众人,最后瞧向绣玥。
&ldo;这怎么可能?&rdo;绣玥觉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ldo;皇上若不在紫禁城,哪里来的我腹中骨肉?&rdo;
&ldo;朕也不信。&rdo;皇上道,&ldo;这孩子一定是朕的。到底是哪里记错了?&rdo;
说着,他和绣玥不约而同地重新翻查着敬事房的记档和太医院的脉案,两人反反复复地来回查阅了半天,最终,皇上将册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ldo;混账!&rdo;
&ldo;常永贵!传旨,着内务府连同慎刑司严查此事,将敬事房和太医院有关人等一一严查,务必查出到底是哪个奴才犯下的疏漏!&rdo;
&ldo;皇上!&rdo;太医院的太医们和内务府敬事房的太监们吓得跪了满殿,&ldo;皇上饶命啊!皇上开恩!&rdo;
&ldo;皇上,&rdo;皇后站起身,&ldo;太医和奴才们都是按规矩尽本分办事,记档和脉案上清清楚楚,这事情再清楚不过了,皇上怎能将罪责怪到太医和奴才们身上呢?&rdo;
&ldo;是啊,皇上,&rdo;諴妃起身,跟着劝了一句,&ldo;皇上即便要偏袒如嫔,可事关皇室血脉,皇上千万要三思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