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是性淫的龙,不过他并不认为惟有两情相悦方能交尾。眼前的宁嘉徵泪如雨下,显然心里百般不情愿。宁嘉徵吸了吸鼻子,展颜道:“春宵苦短。”他本以为同穷奇交合定然痛苦难当,但现下他只觉得畅快淋漓。一则是因为穷奇过于温柔了,明明生着一副令人闻风丧胆的模样,却处处为他着想,还愿意被他挼;二则是因为奚清川最为珍视他的处子之身,而他隔着百子帐,当着奚清川的面,将其献给了穷奇。穷奇委实理解不了宁嘉徵的心思:“你可知自己受伤了?你难不成喜欢自虐?”“我知晓自己受伤了,但不打紧。”宁嘉徵将眼泪蹭在了穷奇心口的皮毛上,“我并不喜欢自虐,继续吧。”穷奇叹了口气,而后将自己的右爪送到了宁嘉徵唇边。宁嘉徵便亲了亲穷奇的右爪。穷奇解释道:“被你亲的滋味固然不差,但吾的意思不是让你亲,而是让你咬一口。”宁嘉徵不明所以:“为何?”“吾身负上万年的道行,你咬吾一口,吸食一些吾的血,受伤之处便会立刻痊愈,身体状况亦会好不少。”穷奇眼见自己的肚子被鲜血濡湿了大半,催促道,“快咬吧。”宁嘉徵矢口拒绝道:“不咬。”穷奇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能伤害穷奇。“你不是说‘春宵苦短’么?你若不咬,这春宵便要戛然而止了。”穷奇将右爪抵上了宁嘉徵的唇瓣,“快咬。”宁嘉徵敷衍地咬了一口,当然咬不出血来。“吾的皮毛太过厚实了,不好咬吧?”穷奇话音未落,已化出了人形。穷奇的人形生就一副好模样,只是过于冷峻了,瞧来不好相与。宁嘉徵端量着穷奇,瘪了瘪嘴巴:“我还是更喜欢你的本相。”听得这话,穷奇变出了尾巴来,往宁嘉徵手里一塞:“尾巴给你把玩,你且乖些。”宁嘉徵如获至宝,顺毛挼,逆毛挼,不亦乐乎。穷奇满心无奈:“你可知自己已流了一床榻的血了?”宁嘉徵顶着一张连胭脂水粉都遮掩不住苍白的面孔,严谨地道:“算不得一床榻,至多五分之一床榻。”“你便不怕自己有个好歹么?你该当惜命些。”穷奇强行将右手食指送入了宁嘉徵口中。宁嘉徵含含糊糊地道:“我不是不惜命,我心里有数,这点血要不了我的性命。”他很是擅长忍受痛苦,譬如他分明在“琼玑盛会”之上受了不轻的内伤,却一个人都没告诉。穷奇威胁道:“快咬破吾的指尖,吸食血液,否则这尾巴便不给你把玩了。”宁嘉徵抬目,深深地望了穷奇一眼,方才在穷奇的指尖上咬了一个小口子。他轻轻一吮吸,些微血液便滑过他的舌头,没入了咽喉。果然如穷奇所言,不过弹指,他便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处破开的皮肉长好了,他尽数受损的筋脉亦舒服了些,仿若服下了灵丹妙药。他不愿吸食更多的血液,当即吐出穷奇的指尖,认真地道:“多谢你。”“不客气。”穷奇的尾音突地一颤,他定了定神,急声道,“尾巴根不可以。”宁嘉徵一面慢条斯理地揉捏着穷奇的尾巴根,一面笑吟吟地道:“尾巴根不可以?我却偏生要玩弄这尾巴根。今夜不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么?且我们方才业已做了夫夫,你现下说尾巴根不可以,是否多此一举?”他又巡睃着穷奇身上的玄衣道:“你化作人形,还特意变了一身玄衣出来,亦是多此一举。”末了,他将视线定于一处:“这尾巴根是机关不成?适才我坐下身去之时,远未如此可观。”他曾被迫吹捧奚清川之物雄伟,教他见之忘俗,与穷奇相较,奚清川之物犹如黄口小儿所有。穷奇乃是一头雄性凶兽,当然喜欢被与自己交尾的对象这般夸赞。以表达自己的喜悦,他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尾巴,尾巴球不慎蹭上了宁嘉徵的下颌。宁嘉徵低下首去,亲了一下柔软的尾巴球。穷奇顿时浑身紧绷:“尾巴根不可以,尾巴球亦不可以。”宁嘉徵一身反骨,当即将尾巴球衔于口中,不轻不重地舔舐了起来。穷奇急欲将尾巴收回去,被宁嘉徵喝止道:“不准。”他忍不住想,这宁嘉徵分明只是个凡人,而他可是上古凶兽穷奇。他若要杀宁嘉徵,不费吹灰之力,何故要听命于宁嘉徵?下一瞬,宁嘉徵口中毛茸茸的尾巴球不翼而飞,穷奇的尾骨上亦已没了尾巴。他可怜巴巴地望向穷奇的双目:“把尾巴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