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拼命地将自己定在原地。宁嘉徵费力地抬手捂住了双颊,后颈低垂,偷偷地去窥嬴西洲的反应。再大胆的话他亦对嬴西洲说过,而今他却害羞得手足无措。兴许是他与嬴西洲两情相悦之故吧?他们算得上两情相悦么?算吧。不然,嬴西洲额上、颈上、手上为何会青筋虬结?又为何会用仿佛能化出实体的充满侵略性的视线擒着他?不然,他为何会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出水了。不是尚未被清理的水出来了,而是在嬴西洲的目光的笼罩下,不由自主地做好了承欢的准备,所以出水了。他明明连动一根手指都觉得酸疼,明明过去十日了,他该当好生修炼才是,即便失怙,即便筋脉尽损,他都未懈怠过十日,可是他的身体却叫嚣着想要嬴西洲。犹如中了媚药者不仅仅是嬴西洲,亦包括他。“我……西洲……”他坦白地道,“我还想要。”嬴西洲连连后退,直至背脊抵上了房门,方才慌乱地道:“嘉徵别勾引吾。”“想要。”宁嘉徵素来善于表达自己的要求,“西洲,过来,抱我。”嬴西洲猛地摇首:“不可。”“不会坏掉的。”对于嬴西洲的忍耐与关切,宁嘉徵自然是受用的,但受用归受用,他眼下并不需要。嬴西洲不敢看宁嘉徵,打开房门,正欲落荒而逃,却听得宁嘉徵道:“看我,看看我。”他禁不住诱惑,回首去看宁嘉徵,竟见宁嘉徵将泥泞不堪之处全然暴露在了他眼前。完全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会如此。他觉得抱歉,却受到了蛊惑。宁嘉徵难受地含上了哭腔:“西洲,别走,抱我。”嬴西洲终究是屈服了,他阖上房门,走向宁嘉徵。宁嘉徵紧闭双目,示意嬴西洲吻他,下一瞬,便得偿所愿了。嬴西洲细细地亲吻着宁嘉徵,一吻罢,提出了条件来:“一回,至多一回。”宁嘉徵失笑道:“西洲自己亦是求之不得,弄得来竟像是我强迫了西洲。”“吾求之不得,但吾不想伤着嘉徵。”嬴西洲梳理着宁嘉徵潮湿的鬓发,“嘉徵没力气了吧。”“不止是没力气了,我觉得自己快精尽人亡了。”宁嘉徵玩笑道。见嬴西洲面色一沉,他改口道:“只是疲倦,酸疼,不会精尽人亡的,我还要堂堂正正地打败奚清川,亦要羽化成仙,与西洲玩尽各种花样。”嬴西洲叹了口气:“嘉徵还是歇息为好。”宁嘉徵双目垂下:“所以西洲要如何是好?”自己果然没把持住,嬴西洲自责地道:“嘉徵不必管吾。”“一回,再一回。”宁嘉徵坚持道。嬴西洲挣扎良久,一把将宁嘉徵抱了起来。“唔……”宁嘉徵半阖着双目,仔细感受着。嬴西洲抚摸着宁嘉徵的后颈,柔声道:“整整十日了,为何吾非但不觉得厌倦,反而觉得一如初夜?甚至想一直同嘉徵在这床笫之上厮混,诸事不理。”宁嘉徵用自己的唇瓣磨蹭着嬴西洲的右肩,轻笑道:“因为西洲心悦于我呀。”“嗯,吾心悦于嘉徵。”嬴西洲说罢,正要向宁嘉徵索求同等的回应,未及开口,宁嘉徵已启唇道:“我亦心悦于西洲。”尽管宁嘉徵自认不愿为嬴西洲殉情,这心悦并不足够,但他却自然而然地回应了嬴西洲。“啊……”骤然被重重地一撞,使得他叫出了声来。他侧首去瞧嬴西洲,取笑道:“西洲未免太容易撩拨了。”嬴西洲正色警告道:“吾甚是容易被嘉徵撩拨,嘉徵还是安分些为好。”“我才不要安分些。”宁嘉徵低首含住了嬴西洲的喉结,不轻不重地啃咬着。嬴西洲的吐息粗重得不得了,一点不落地钻入了宁嘉徵耳中。曾几何时,宁嘉徵问过嬴西洲心悦自己与否,当时的他惴惴不安,生恐嬴西洲食言而肥,弃他而去,留他一人,无力抵抗奚清川,以至于再度落入奚清川手中,重堕地狱。现如今,他已然确定嬴西洲离他不得了。他甚至认为嬴西洲在他鼓掌之中,可任凭他搓圆捏扁。巨大的安心感教他浑身放松,原就瘫软的身体更是好似被蒸得太久,几近融化的酒酿桂花糯米糕。他甚喜甜食,小妹亦如是,故而娘亲曾变着法子给他们做甜食吃。一日,娘亲从院中的桂花树上摘了一大捧的桂花,带着他们兄妹一道做酒酿桂花糯米糕吃。由于他们兄妹一直闹娘亲,误了时辰,害得酒酿桂花糯米糕紧紧地黏在了蒸笼布上,化在一处,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