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幕做衫,幽深的树林里,有一个巨大的,佝偻的身影在缓慢地蠕动,沉重的脚步带起一片沙沙地枯叶。
我后悔了。
刚才就不该朝Adonis打那一枪。
认命地叹了口气,我往上托了托背后的人肉麻袋,打起十二万分地精神注意着前方,连额头上什么时候出现了细密的汗珠也不知道。
话说,我记得刚刚明明就是这条路的啊,怎么感觉越走路越偏了?
那匹疯马到底带着我们跑了多远?
好在老天爷并没有打算让我一直背着这个人肉麻袋独自流浪到天明。
因为,不远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洞口……
我咬咬牙,赶紧拖着背上的混蛋往山洞跑。
“呼!”
一进山洞,我就再也撑不住了,歪着靠在山壁上,任由Adonis失去支撑倒在地上。
地上是一些干燥的土粒和风化的树枝果核,Adonis这一倒就攒足了福气,整张脸就扎在了地上的松果壳儿上。
“嗯~”Adonis恍惚中忽然一疼,皱了皱眉,只觉掉进了针窟里,脸已经瘫掉了。
好一会儿,他才掀开了沉重的眼皮,眼前黑漆漆的,他也顾不得脸上的刺痛,立马坐起身来,洞口处那微微的光亮处还隐约能看到有人影闪动。
我听着身后的动静,一边敲打着酸疼的肩膀,一边扭过头去,“你可得减肥了!”
Adonis可没闲工夫跟他瞎扯淡,吊着还麻痹的半只胳膊站起身来,“还不快走!想留下来被打成马蜂吗?”
我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手肘上看不到的灰,“走什么走,还是现在这里歇会儿,不然一会儿麻药劲儿过了,你就疼得直抽抽!”
要知道,乌鸦嘴这种神奇能力是很容易应验的,在学术上被描述为——吃饱了撑的。
刚刚走到门口的Adonis感觉肩膀突然像是被撕裂一般地剧痛,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一股傲气顶在头皮。他还是咬着牙坚持自己的决定。
“喂,你现在出去了也不一定能走出去,还是先处理下伤口吧!”拍了拍他的裤腿,我好脾气地建议道。
“……”Adonis没有反应。
“诶!你就来坐着吧!”我加大了力气,直接把他拽得一个趔趄,堪堪扶着墙一屁股坐地上,左肩还差点撞墙上。
“干什么啊你?!”Adonis一下子炸毛了,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在这寒凉静谧的夜里,如平地惊雷,突兀极了。
我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说道:“你觉得和子弹融为一体的感觉很值得留恋吗?”
Adonis哑然。
他想继续暴走来着,但这样也许会引来那些追杀他的人,不是吗?
他这样告诉自己。
“你以为我不想把子弹取出来吗?”Adonis冷哼一声,但是没了那么激烈的情绪。
闻言,我掏出口袋里麻醉枪,放在他鼻子底下晃了晃,生怕他闻不到,“你是怕疼吗?不要紧的,我可以再给你来一枪!”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这事儿他就来气,自己竟然在浑身戒备的情况下被一个弱鸡放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