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灯火明亮的ICU病房响起刺耳的电音,纯蓝病床边的心电监护走成了一条陡峭下降的直线,紧接着,寂静的走道上响起一连串忙乱拥挤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宽敞豪华的VIP病房里已经快到被挤爆了,全都围着床上那浑身插满各种仪器导管的少女,脸上凝重得不像话。
“患者生命迹象?!”
“血压七十,OFF五十,脉搏三十,持续下降中!”
高举的除颤仪已经准备好,顶着黑眼圈的中年医生沉声低喊,“50焦耳,准备!”
“Charge!”
“Clear!”
除颤手柄紧贴少女胸部,随令而动,那单薄的身体迅速弹了起来。
“没反应!”护士失望摇头。
“200焦耳!”
“Charge!”
“Clear!”
“没反应!”这是比上一次更加失望的声音。
“300焦耳!”
“Charge!”
“Clear!”
“360焦耳!”医生的声音也带了些破釜沉舟的味道。
“Charge!”
“Clear!”
“滴——!”心电图依旧垂卧成一条平滑的直线,星点起伏都被抹去。
医生终于收手,沉静地宣布,“死亡时间,PM七点四十分。”
话落,病房的门被缓缓推开,一股男士古龙水的味道堪堪压过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床上的少女眼睫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我这回是真的栽了。
没人告诉我,我是个快要死的富家小姐。
枫泾不靠谱儿也算了,铃子也是个不靠谱的。
趁我睡觉就把我送到医院的病床上来了,如果不是这个见鬼的除颤仪把我电醒,我指不定还在哪个美梦里不想出来呢。
难道就不能在我醒之后、夏瑾瑜死了之后再由我顶上吗?就非得这么着急?
不过说再多也是没有意义了,现在已经躺在这里了。
“瑾瑜,我来晚了。”一声温柔有磁性的男声响起,令人心醉。
不知道什么时候,病房里的医生、护士、保镖全都离开了,只剩下坐在床边的舒亦安。
兄妹俩一个姓夏,一个姓舒,一听就知道不是血缘至亲了。
也不知道夏瑾瑜是为什么对舒亦安抱有敌意,更不知道舒亦安为什么对夏瑾瑜的所作所为欣然接受,甚至是甘之如饴。
突然,一支轻柔的手落在我的额间,眉心,鼻尖,脸颊,再到嘴唇……
似是羽毛划过,痒痒的。
他这样算是非礼了吧?
要是再这样我就真的忍不住要跳起来了……
“瑾瑜,你别睡了。你起来,你起来打我吧,我一定不会还手的……”
右手被他握在手心里,听着他梦呓般的呢喃,饶是神经再如何迟钝的我也能品出丝丝暧昧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