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抽了几张纸巾,问她:“一整天去哪里了?”“你管不着。”邵子盈的声音从盥洗室传出来,“你已经不是我保镖了。”“这趟陪你回内地,就是为了照顾你的安全,万一出什么事……”邵子盈走出来,围着男人溜达一圈,“你真是在担心我?”她只穿一条薄薄的黑色蕾丝情趣内衣,劲爆的身材毕露无遗,芊芊玉手上去围住他的颈项。温井皱起眉头,面上仍要不动声色,“晚上还有事要办,你别再一个人跑出去了,过几天就该回古巴。”邵子盈坐去宽敞柔软的大床边沿,一览无遗的大腿之间□正浓,黑白分明的眼睛除了动人,还有些天然的纯真。男人背过身,脱去仅剩的那一件套衫,随手去翻干净的衣物。她的眼睛盯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起伏,口中喃喃:“你在想什么?”温井一愣,手里的动作却在继续。“我看你这几天心神不宁的,那个人的忌日快到了,想她了吗。”他扭头,神色不耐着冷冰冰地回答:“能不能别总问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其实女人都是敏感的,邵子盈能从这男人的眼睛里看出,他确实不爱那个fbi女探员。不过,她与父亲想的又不尽相同,她从来不相信是这个男人亲手开枪打死的sherry。“还有,待会让人把你的东西搬去隔壁,你爸还没同意我俩的事,你住这会被组里那些人抓到把柄。”眼看他要关上盥洗室的门,邵子盈冷着一张气白的小脸,吼他:“温井!你到底什么意思?现在飞黄腾达,嫌我这个毒贩子的女儿不够看了?”男人微阖眼眸,像是被她的话惊醒,他只得走回小女人面前,缓和神色:“对不起,这几天交给我的货出了事,现在得想办法……心情糟,语气免不住差了些。”温井将姑娘搂到怀里,眼睛里思绪混沌,嘴上却有哄意:“你先睡,要是我回来早,过来陪你。”说完,他捏着她的下巴,邵子盈憋屈地瞪他一眼,还是不出声,男人只好倾身吻了吻她嫣红的唇瓣,“听话。”“我爱你,温井。”“嗯。”若是不逼他,他永远就给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出了酒店的套房,温井揉了揉眉心,在中指与食指之间架起一支烟,安安静静靠着墙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要把脑子里的想法理清。这么多盼不到头的日子,还有那些忍辱负重,不该牺牲的人命……这是他一辈子都还不了的罪,是他最害怕的一笔功勋。他心头如有重锤压制,每一分每一秒都活的无比不如愿。前方走过来两个邵子盈父亲的手下,温井骤然警醒,扔掉手中烟蒂,目不斜视地迎上去。他的五官英俊,但下巴线条总是紧紧地给人咄咄相逼的威慑,配上那道淡淡的刀疤,颇有正儿八经混着黑道的噱头。男人走出宾馆,回头望一眼林立在他背后的高楼大厦。他的良心,还在疼吗。—————温绵在一间寂静的房间被人摘下眼罩,她的耳边唯有空调运作的声音,环视四周,发现是普通的毛胚房,虽然环境不是什么星级宾馆,可也不至于脏乱。走进来的是那个绑架她离开快餐店的男人之一,还顶着一个光头。“妹子,你饿了吧?来,先吃点东西。”他把食物盘子搁在床头柜,挨着温绵身边坐下,目露精光,长着粗黑体毛的手臂眼看就要欺上来!温绵着急避开他,忙是后退:“你干什么?别动手动脚的!”光头男亮出了他那把小刀,在女人面前吆喝:“老实点!不就陪着我乐一乐,贞操能值几个钱?”温绵不想寻死,可她也不认为活命就唯有献身这条路可以走。要是他们一开始就想以欺辱她达到这场挟持的目的,为何还要提供这么好的条件给她休息?甚至连绑都没绑她,难道这都为了更好的折磨她、蹂躏她,有必要吗?不管如何,温绵总得想办法对付光头一人。“别喊我‘妹子’,我先生能用一根手指让你终身残废!”避开锋利的刀口,温绵上步格挡,动作未完已经补上一脚,光头完全没避开,她顺势直踹他的膝关节,几次出拳打中他的要害,却还是不解气!谁知光头挨了几拳,反而更兴奋,突然手肘斜推,她重重吃了一记,胸口丝丝抽痛,温绵一咬牙,使出全力用屈膝狠狠在男人腹部踹上一脚。光头一个踉跄,整个人被打的跌倒在地,后脑勺撞上床头柜一角,这下彻底悲剧!温绵顺利抢过小刀,将他压在地上,她没控制好力道,刀刃立时见了血,语气颇有几分憎恶:“别动!”光头男捂着流血的头部,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求饶。邵子盈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场景,她打量着温绵,喝住光头:“滚出去。”光头男赶紧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邵子盈咧了咧嘴,冲姑娘拍手:“nibsp;job。”温绵清雅的眸子微眯,神情里写满厌恶的情绪,邵子盈渀佛抓到一丝与温井极像的神韵。这个素颜长发、刚柔并济的女子,果然也不普通。“您谬赞了。”如今的温绵唯有在瞿承琛面前才会变得百依百顺、柔情似水。她将沾了血的刀默默收入口袋,认真看着眼前的女子,邵子盈的存在很醒目,就像圣诞节必备的装饰品,那颗大树上最闪亮的星星。只是,这么一张鲜活的脸蛋,似乎没啥精神。“你抓我来,究竟要做什么?”邵子盈示意她坐下,然后招了招手,保镖轻轻阖上房门。“我想抓了你,至少能拖延他的计划。”……他?温绵揣测,“你是说温井?”邵子盈点头,眉宇间满是愁云,“如果他愿意放弃,也不想再假意投靠我父亲,我可以什么都不顾,陪他走。”“我不明白,他失踪这么久,就因为你不让他走?!”“当然不是。”邵子盈的眸子暗了几分,看得出她极度在乎那个男人,“我知道他一直留在这儿是为了什么,不过,我不在乎。”女人扬起脸,坚定着却又沉痛:“我喜欢他,所以我只在乎,他喜不喜欢我。”温绵哭笑不得。她的哥哥,辗转流亡多少岁月,也许还陷入过多次走投无路的绝境,母亲背着她在半夜哭肿眼睛,她日夜祈求温井平安……眼下终于能确信他仍活着的喜讯,甚至只要眼前这人同意,他们就能得以相见!可偏偏,邵子盈还在那儿纠结喜不喜欢,是了,她有任性妄为,乃至掌握她生杀大权的资本。温绵调整情绪,咬着字问她:“你到底是谁?温井要搞垮你父亲?”“不,他想要搞垮与我父亲做生意的国际恐怖组织。”邵子盈心头泛起又涩又痛的感觉,“他的野心太大了,是不是。”温绵知道了,她想利用自己来阻止他,不想让他淌这浑水。“我爱他,我不想他死。”邵子盈睫毛颤了颤,手心滚烫,“他那么疼你,你会帮我的,温小姐。”温绵确实不能眼睁睁看着温井牺牲。这些年他杳无音讯,可她就因为认定能见到他回家的那天,才撑过磨难,这终究是她的念想!可她也看过太多英勇的牺牲,还有那些战士们,孩子般坐在医院的楼道,嚎啕流泪的场景,这要她如何去劝温井放弃?那是他不被任何人预期的牺牲!她真想告诉邵子盈,不要以为我与你是一丘之貉,你只要放松一丝警惕,我就会逃跑。温绵问她:“我哥现在在哪儿?要不然你让我和他……”“不,我不可能让你们见面的。”邵子盈打破她的幻想,只是淡淡道:“你是他最重要的妹妹,温绵,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只要在这呆上几天,等我与他把事情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