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理不清自己到底在何处的花满楼,忽然听见孩童读书的声音从敞开的门传了进来,稚嫩的童声诵读着三字经上的内容,想来是上课前的早课。
念及此,花满楼起身,走出屋子,习惯性的想要去拿腰间的扇子,才发现连身上的这身衣服都不是自己的,又怎么会有自己的扇子呢。无奈的摇头,循着读书声往前面的书院走去,不料忘记这里并非自己熟悉的百花楼,在门口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而被人扶住手臂,才站稳了身体。
“多谢公孙先生。”
“既然眼盲不方便就不要到处乱走,很容易出事,到时候就麻烦了。”方才二十的公孙策最讨厌麻烦,偏偏和包拯在一起,麻烦不断,好不容易从皇上手中要回这条命,他可不想因为眼前这个人再一次惹上麻烦。
“给你添麻烦了,熟悉两日后,我想不会有问题。”
自信却又不让人讨厌的笑,公孙策皱眉,摸了摸鼻子,握着手里的书卷,转身走到自己的讲桌边,“怎么不读了?我让你们停下来了吗?再不认真,中午晚半个时辰放学。”
“先生!”
“先生不要啊。”
“知道不要,还不快点读书!”公孙策握着手里的书卷轻轻的打了一下平时最调皮的学生脑袋,斜睨着对方,“再皮下次你娘该拿着藤条来书院找你了。”
“哇!先生我保证我会听话,我娘可最听先生的话,你可要拦着我娘!”
“耍宝,快点读书,一会儿继续叫你们课文。”
公孙策在镇上住了小半年,在书院里教书,家长们对于这个新来的先生很满意,因为不仅学富五车,还年轻英俊,教训孩子自有一套方法,管得孩子们服服帖帖的。
站在一旁把公孙策教训学生过程全部听入耳中的花满楼嘴角的笑意更深,公孙策不经意瞥见时,蹙起眉,有些不乐意见到花满楼这样的笑容。
“先生,这位公子是谁啊?怎么穿着先生的衣服?”
“……这是先生我的一位朋友,暂时过来借住几日。”公孙策瞥见平时自己经常穿的白蓝色衣服此刻穿在花满楼身上,不知怎么,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喂,你总不能白吃白喝吧,你不像是大字不识的莽夫,会教书吗?”
“我眼瞎,怎么教?”
公孙策让花满楼的话噎了一下,自觉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但骄傲的性子不允许他和花满楼低头,“那你就打算在这里吃白饭?你身上连衣服都没有,更别说银子,我这里不养闲人。”
“我可以弹琴。”
能弹琴?还不错。啧啧,公孙策看着眼前的花满楼,想到早晨他和展昭交手,不由得皱眉,又是文人的气质,但居然能和展昭打个平手,不容小觑。
“那你给孩子们上课,弹琴。”
“恩。”
“不过这里只有两把琴。”
“我可以让他们换着来,小孩子,耐不住性子学习。”花满楼的话,公孙策很赞同。他刚来的时候,这群小鬼简直要把人逼疯,上课闹哄哄的,后来让他收拾了一顿才听话。
公孙策伸了一个懒腰,回到讲桌后面坐下,看着眼前这群小鬼摇头晃脑的背着三字经,翻开放在一边的医术,翻阅了几页,眼睛觉得有些不适,揉了一下,用手中的戒尺拍在桌面,“早课到这里,休息一会儿,不许离开座位,一会儿开始讲解课文。”
“是,先生。”
花满楼靠着课堂外面的木柱,眼睛像是能够看见一样盯着公孙策方向,让公孙策一下有种自己无所遁形的感觉。
这个花满楼,真是一个怪人。
“公孙大哥,公孙大哥,不好了!”
“展昭,你咋咋呼呼的喊什么?什么事?”公孙策放下手里的书,抬脚往外走,展昭直接撞到公孙策的怀里。
“公孙大哥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你倒是说啊。”公孙策拍着展昭的后背,被他顺顺气,“你真是的,有什么一次性说完,要么就休息下,让自己能一次说完。”
展昭终于喘过气,看着公孙策道:“哎呀,公孙大哥,出命案了!镇上卖烧饼的大叔死了!死在家里。”
“什么?”
“你快过去看看,大叔死了,我以后都没有烧饼吃了。”展昭很可怜那家人,但是也很可怜自己,以后都没有烧饼可以吃了。
谁不知道,镇上最好吃的烧饼就是牛大哥做的烧饼。
公孙策回过头,“今天放假,大家都快回家,明天正常上课,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