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来有很多哥们,从知府衙门到巡抚衙门,再到京城各部,到处都是他的哥们儿。
可是他钱来,却还是这天朝众多阶品的官儿里面最低的一级。
自他在往下,还有师爷衙役,那却已经不在叫官儿了。
钱来心中自然有一本明白账,自当今陛下登基以来,这官儿却是越发地不好当了。
越往上风险越大,那些东南沿海的鱼米之乡,油水多,风险也是更大。
反而不如就待在林县这么一个快要被朝廷遗忘的地方。
说实在话,就在林县他钱来和皇帝又有什么区别。
只要与当地的固定几家人搞好关系,不要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他的位置,稳当得很。
毕竟他每年费尽心思刮来的那些钱,可是没少往上孝敬的。
不过话说回来,就林县那么大点地方,待久了也是无趣。
幸好这个地方虽然穷,水质却是比江南那边还要好。所以这里的姑娘生得都是极美的,放到京城也都不差。
想到这里,钱来觉得自己越发地像个皇帝了。
不过面子上,钱来却连一房妾室也是没有的。
毕竟那些小姑娘,玩一玩也就算了。
若是真娶回家,那该是多大一笔花销?
钱来正想着今晚是去东街的乔寡妇那里,还是去西街的豆腐西施那里过夜,却被自家师爷打断了思绪。
张师爷今年也有五十开外的年纪,与钱知县的大腹便便不同,张师爷却是清瘦的身形,眉眼间只带一股书卷气。
与钱知县穿着便服站在一起,张师爷经常被错认为知县老爷。
“大人,卑职收到消息。状元公奉旨回乡探亲,要路过咱们林县。马上就要到了。”
张师爷接到柳醒传来的消息,便开始按照柳醒的吩咐开始行动起来。
他早年落魄时,柳醒的父亲救过他一命。
更何况钱知县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让他无法忍耐。
林县的百姓被折腾的苦不堪言,他如今孤注一掷,也不过是想为林县的父老除一害!
钱来听到张师爷如此说,眼睛猛然一亮:“是那位在朝中风头无二,深得陛下信任的状元公柳醒吗?”
张师爷点头:“正是此人。陛下亲自下旨命他回乡探亲,在荣宠也是极大的。”
钱来点头,脑子里又生出一番算计:“咱们雍州,能出一个这样的人物,那也算是极大的荣耀了。既然状元公路过咱们这里,那咱们也要尽地主之宜,好好接待一番才是。”
钱来能走到今天,考得就是这番结交人脉的本事。
林县这么个穷乡僻壤,生生让他挖出一堆上头的贵戚。
如今天上掉下来这么一位前途无量的状元公,他怎么能够放过。
毕竟钱来也是科举出身,又在官场上行走了大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