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踏进阳明阁,乳白晶莹的梨花花瓣在冷风的吹拂下落在众人的肩头,抬头望去纷纷被这满院的梨花迷了眼,这般唯美梦幻的场景在府中可谓堪称一绝。
看到这一幕王宝卿暗暗咬牙,这般大手笔除了燕绍还有谁。
道长站在院中,故技重施的演示了一遍,然而古怪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道符在飞上天的一刻‘嗤’的一声燃烧起来,明明灭灭的火光在满院的白梨花雨中刺眼非常。
燕妩婳心生得意,惊讶的掩着唇,瞪大了眼睛仿佛不可置信:“这,这烧起来了,岂不是说明这不祥之气就在这院中……”
燕绍回首凌厉的看了她一眼,到了此刻他怎会还不明白这都是有人精心安排的戏,目的就是要除掉叶挽思。
看着众人或讶异或惊恐的眼神,叶挽思这个正主却只是微微一笑,淡薄得仿佛事不关已一般。
道长收了剑,犀利的眼神如利剑刺向她,神情严肃的道:“面前的女子煞气太重,与府中的福脉相克,长久以往必定会给府中带来灾祸,唯一解决的方法就是逐出府去,府中没了不详之气自然就会一片太平,相安无事。”
“胡说八道!”燕绍冷冷嗤笑,与以往儒雅不同,此时他满是威严,冷峻的眉眼与老王爷竟是不相上下。
老王爷见他满脸怒意双眼一亮,心头对他的威严气势满意点头。
柳氏依旧讶异不已,她站出来歉意一笑:“三老爷莫要生气,许是这丫头八字带煞,与府中的福泽相克,先不说这府中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这老王妃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还请你要原谅则个。”
柳氏心头得意,这事不关已自然可以当个热闹看看,如今事关自身利益,若是叶挽思执意不肯走只怕会引发众怒,更何况老王妃因她昏迷不醒,燕绍若不肯就会落下个不孝不悌的罪名,话说到这份上,再怎么推诿都说不过去,这一回不卷着铺盖儿滚出王府才怪。
王宝卿冷哼出声,乐见其成。
燕绍冷冷的扫了眼院中之人,下人们被他威严的眼神一扫纷纷垂下头去,却依旧不敢退后一步,立场坚定,无声的控诉要将叶挽思赶出府去。
燕梓婳缓缓走进,适时的将眼底的冰冷换上一副温婉的神情,轻声朝燕绍道:“梓儿愚见,要不然叫妹妹先迁出府住一段时日,等这事情过了之后再回来,如何?”
“二妹,她都害得祖母卧病在床昏迷不醒,即便你再心性善良也不能将祖母的安危置之不顾啊。”燕妩婳怜惜的看向她,满脸的不赞同。
叶挽思眸光冰冷的看着燕梓婳,一番话说得她菩萨般善良,但这搬出去容易,到时再随便用个借口她想要搬进来可就难如登天了,倒是一出好计谋,她此时算是明白她们的把戏了。
她轻声一笑,直直的盯着对面仙风道骨的道长,疑惑道:“敢问道长,我命中带煞,是否会克至亲之人。”
道长眸光一转,重重点头:“自然是,为了府中众人的安危姑娘还是快快离去,不要耽误的好。”
“那就奇怪了,我父亲母亲都还健在,怎么就克到我祖母头上去了,怎么这煞气竟也挑人么……”
众人一愣,这克父克母克夫的都听过,倒是没听过不克父母克祖母的说话,一时都有些怀疑。
道长正要解释却被燕绍威严的驳斥:“你是哪里来的骗子,竟敢到镇南王府行骗,看本官不将你羁押入狱!”
这京中谁人不知名满天下的太子太傅燕绍,连当今皇帝都倚重三分的天子近臣谁敢得罪,看在他面子上谁人敢不对他‘多多关照’,道长一惊,连忙道:“若不是你八字相克为何王妃至今昏迷不醒,本道长奉劝姑娘一句,莫要再三狡辩的好。”
叶挽思容颜绝美,冰冷的神色越发衬托她气质出尘,怎么看都不像是煞星的模样,她语气微扬疑惑道:“哦,我记得王爷可是早就示下王妃昏迷的消息不可宣传的,这府中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怎么道长一介外人偏偏知晓得这般清楚呢。”她顿了顿,又道:“我瞧着倒是有人串通外人,栽赃嫁祸!”
听到这里,任是再信奉鬼神之说的人都不免要起疑了。
道长被她咄咄的语气吓得一惊,但他本就是做这门行当出身,即便内心翻江倒海面上依旧不动如山:“我能掐会算,自然是知晓的,你不要胡言乱语。”
叶挽思不再看他,转身朝老王爷道:“王爷明鉴,那道长口口声声说老王妃昏迷不醒是与我有关,我想当面见见那与王妃诊治的大夫,想来王爷一世英名也不想临老还要被冠上信奉鬼神的臭名。”
老王爷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冷着脸点点头。
柳氏是知道她牙尖嘴利的,这好容易有机会能将她逐出府去,她怎么忍心让这机会无端溜走:“你不要再想找借口推脱了,只要你这不祥之人一走,王妃自然药到病除。”
叶挽思双眸如冰,嗤笑道:“怎么,大夫人对赶我走的急切之心倒多过救治王妃呢,倒看不出来夫人也是那等吹嘘拍马之辈,真叫人大开眼界。”
那脱口而出的话早就引来众多疑惑的目光,柳氏被她嘲讽的话梗在心头,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嗫嚅着嘴唇不知说什么好,谢姨娘看着她讥讽一笑。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到老王妃金玉辉煌的院子,叶挽思踏进里间,对着老王妃苍老的面孔端详了一番,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