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爽喝水的间隙也不放过唐宁,一直盯着他俩看。李盐虽然最近没什么精力注意颜爽和唐宁的情况,但从以前在一起的时间来看,大抵看得出颜爽对唐宁的感情是很不一般的,这感觉就像他和唐初,这边仿佛被猫挠一样的心痒痒,对方却毫不知情,猜不透对方的心思,也不知如何开口,其中酸楚只有自己知道。“对于你来说,应该不算喜讯吧?badnews”“拽什么洋文?”颜爽一个白眼翻过去,企图蒙混过去,他害怕李盐的穷追猛打。换以前倒是,李盐肯定锲而不舍地从他口中撬点儿什么出来,但是他现在什么都没问,这种事情光说就已经很伤身了。李盐坐在花坛边,抻直了腿,颜爽跟着坐下,问:“你暑假是不是发生了点儿什么?”“大家心照不宣好吗?我都没发问呢!”李盐懒洋洋地说。“唐宁说对了。”“你闭嘴。”“被甩了?”李盐闭眼道:“谈不上,我们又没正经在一起,就只是朋友。”“那你丧着脸是因为什么?”“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上他了,但是我不知道他对我是不是也这样,他可能讨厌我,而且,我可能不会再见到他了。”“再也没机会见到了?”“他走的时候没告诉我,这次回家也是他第一次,所以我觉得,他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李盐撇嘴道。“哦,太惨了。”“我干嘛和你说这么多,真是。”“喜欢我呗!”“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喜欢上了我们这类人,你会怎样?”颜爽经常对李盐说一些骚话,对李盐这话理解起来也不是那么困难,他解嘲道:“还能打断你的狗腿吗?我有什么资格,自求多福吧,自己都是一烂摊子呢!”颜爽顿了顿,道:“你喜欢就好。”李盐看着他,心里有些感动,说:“哈,需不需要我帮你推波助澜?这么多年她都没发现你喜欢她,或许以后也发现不了。”“她不喜欢我,是我一厢情愿。而且她那么喜欢符垣,我不想烦她,也不想让这份关系变质。”颜爽耸耸肩,“就这样也挺好,到时候我变心了也说不定。”“你怎么这么看得开”“那我还以为你会很果断的放弃一切不可能呢,还不是想错了”“你可能一直都把我想错了,其实我这个人很拖泥带水,像个女人似的,一点都不大方爽快,抓到点东西就死不放手,可烦人了。”“也挺好,能少做点后悔事。”两个满怀心事、心愿难成的男生坐在花坛发呆,像两个木偶,引得过路人发笑。☆、醉酒农历九月二十二是唐宁的生日,这天正是周六,唐宁的家长都不在家,所以李盐他们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就在县城找个ktv给唐宁过生日。周五晚上十一点,李盐和颜爽、符垣三人在蛋糕店里订做了一个大蛋糕,还扛了一提啤酒去提前订好的ktv等着。符垣出门,在ktv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边打电话给唐宁,一边给师傅报目的地:“去历城中学。”唐宁正在洗脸,半擦干了手去接电话,她还没开口,就听见符垣说:“穿上衣服,我马上来接你,快点下楼,孃孃马上就要关门了。”“哦!”唐宁赶紧擦干净脸,套上短袖,提着书包就冲出了宿舍楼。零点,符垣推开包厢的门,一进包厢,李盐和颜爽就唰地一声从沙发后面跳出来,符垣在唐宁身后放了一个彩带,三人齐齐祝她生日快乐,唐宁笑道:“谢谢!”符垣打开蛋糕盒子,插上蜡烛,并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上。微小的火苗照亮唐宁的脸,她正笑着,双手合十许下自己的愿望。最后一张根蜡烛吹灭,三只魔爪齐齐抹了一道白色奶油在她脸上,唐宁还没反应过来,非常懵逼。反应过来之后,唐宁抹了最容易抓的李盐,李盐就站在她面前,笑嘻嘻地任她抹。符垣稍微躲了两圈,唐宁只抹到一次。后来唐宁把目光瞄准了嘲笑别人最欢的颜爽,四处去抓逃跑的他,最后把他按在沙发上,硬是往他脸上抹了个够,敷了厚厚一层奶油,眼睛和鼻孔都不见了,只有一张嘴在一张一合地呼吸。唐宁按住他不让他动,道:“等等,我给你把眼睛露出来。”颜爽鬼迷心窍地停住了,唐宁挖掉覆盖在他眼皮上的奶油,对着他大笑,颜爽睁开眼,舔了一圈嘴上的奶油,然后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把脸上的奶油全部抹到她脸上,这次换他笑了。随后,颜爽强行拖着李盐和符垣他们在ktv的包厢里喝酒嗨歌胡闹了半晚上。前半夜,李盐只唱了一首《おはよう。》,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也唱不了第二首,后面几乎是由唐宁和颜爽来唱的。唐宁酒量不好,再加上不能全部都喝醉了,所以只喝了一两瓶,偶尔唱唱王菲的歌,一直保持着清醒。符垣喝酒不想酒后显出疯态,便喝得十分克制。颜爽是最嗨的,又是唱歌又是跳舞,数他面前的酒瓶子堆得最多。干完一箱酒,颜爽出门尿尿的时间,又去前台拿了一箱。后半夜,颜爽已经喝醉了,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上睡大觉。李盐喝多了,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更加沉闷,一个人窝在沙发角落,独自喝酒。唐宁和符垣坐在墙脚的短沙发上聊天。李盐醉得不行,已经喝不下了,正怀抱着半瓶啤酒,整个人歪倒在沙发上,仿佛失了魂,眼眶一溜泪水在打转,愈渐盈满。符垣给唐宁讲了一个笑话,唐宁扭头笑个不停,一眼瞥到李盐满是泪花的脸,一个激灵跑到他身边,关切地问:“怎么了?”李盐饮一口酒,嘴部和鼻子渐趋抽搐,到达顶峰时情绪瞬间崩溃,含在口中的酒水全部吐出来,抱着酒瓶的身子也开始颤抖,且越发不可控制,细小地呜咽声随后挤出喉咙,眼睛好似两个关不住的水龙头,泪水哗哗流淌。“李盐”符垣望向唐宁,两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他们从没见过哪个男孩子哭得这么克制,克制之下是无穷的悲伤。李盐的鼻子和脸都哭红了,他微微张开嘴,费了好大的劲才磕磕绊绊地说出两个字——“糖,糖”,李盐泪眼婆娑地望向唐宁和符垣,仿佛一个任性、被娇纵的幼稚孩童找到了依靠,断断续续说出完整的句子:“糖……我要糖,咳……我想吃糖。”李盐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愿望,只要满足他了,他的情绪应该就能平静下来。符垣赶紧跑到ktv对面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里买糖,货架上摆放着各种口味和颜色的糖果,以防万一,符垣把每一种糖果都买了一些,付了钱之后,又飞一般地回到包厢。他回去时,李盐还在抹眼泪,符垣轻轻抽出李盐手里的酒瓶,将装满糖果的袋子放到李盐怀里,哄道:“这里面全是糖,哪种口味都有。”李盐哆嗦着手从袋子里拿出一颗白色奶糖,剥开包装纸,含在嘴里。当甜味在口中化开,李盐甜蜜蜜地笑了,忽而又感到悲伤不已,眼里的情感十分复杂,他再次撑不住了,捂住脸,失声痛哭。唐宁轻轻抚摸着李盐的背部以安抚他,符垣道:“怎么办?”唐宁摇摇头,糖他也如愿吃了,再哭,就真的没办法了。符垣沉默了一会儿,说:“应该憋了很久了,宣泄一下也好。”一个小时过去,哭声渐渐停息,李盐仿佛被卸去全身精力,困得不行,他合上双眼,进入睡梦中。至此,唐宁和符垣才算放下心,唐宁让李盐靠在沙发上好好休息,转头一脸担忧地对符垣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难过的样子。”“他会没事的。”早上十点,唐宁的手机响了,她迷迷糊糊地摸出兜里的手机:“喂”“还睡觉呢?”唐宁揉了揉眼睛,含糊地答应道:“嗯。”“生日快乐啊!”“今天没上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