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什么的,全是借口。殷或对上陈锋怀疑的眼,他抿了抿接着说:“爱钱和爱工作,我觉得并不冲突。”“就拿陆爷来举例,难道会有人说陆爷您是爱钱?”“起码我觉得不是,钱对你来说,恐怕早就是没多少意义的数字了,比起那些无所谓的数字的增加,工作过程里的那种忙碌和充实,也许更加让您喜欢。”殷或没找别人,在现场找了一个最好的例子。这个例子是外界不敢随便评价的存在,但在这个小房间里,却被殷或给放到了议论中。他会担心这样说,会触犯到陆严吗?比起触犯到对方的规则,他自己当下的脱身,在殷或这里更加重要。三个雇主里,殷或给三人都做了一个衡量和排名,陆严是最不好糊弄的,但另外两个,无论是陈锋还是傅戎,他们本身就不是那种太咄咄逼人的对象,只要稍微让他们满意点,给他们足够的理由,他们就可以容忍殷或的欺骗。然而陆严不信,欺骗对他而言,无论大小,只要是欺骗那就是在违背忤逆他世界的规则。所以殷或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陆严给说服,他已经在考虑暂时放弃陆严这里的炮灰工作。三个炮灰剧本,保二争三,哪怕争不了,但只要还有两个能够保持好,那就不算是失败。“殷或,以前没发现你嘴皮子这么利索,你应该去演戏。”“跟在我们身边当一个小跟班,你太屈尊降贵了。”陈锋不无讽刺地似笑非笑地说道。殷或对于他的嘲讽,马上就反驳了。“我不去演戏,那些都是假的,我还是更加喜欢真实点的。”“真实?”“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真实!”“难道你在我们身边都是一个人设,分明就是完全不同的角色吧,医生?”“你是真的关心那些病人吗?难道不是开诊所当医生会让你觉得演起来骗人很爽?”傅戎才不听殷或说的任何狡猾的话。他在避重就轻。重点分明就是他欺骗了他们,他在耍着他们玩。无论是傅戎自己,还是另外另外两个人,他知道他们的底线之一,就是拒绝被骗。然而殷或不仅骗了他们,他现在找出来的借口,或许有的真的如同他说的那样是事实。可是再真又能怎么样,能够掩盖他欺骗他们这件事吗?“你喜欢沉浸,所以你一个人找了几份工作,上午扮演司机,下去去别人那里扮演助理,这种对于你来说就是真实?”“殷或,你不是三岁小孩,我们也不是,还是你觉得你可以骗得了谁。”“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不过我也想到了,你们不会接受这种简单的理由。”“接受?然后放过你是不是?殷或,你的如意算盘倒不用打这么好。”陆严安静听了一通,在陈锋和傅戎都表达过意见之后,他这才出声。比起另外两个人,他对殷或找到的理由不感兴趣。或许该说他对殷或这个人更加有好奇。他骗了他,这个结论毋庸置疑。在这之外,他已经在衡量和评估该给殷或什么样的惩罚,好对得起他这半年来在他面前演戏演得这么辛苦。本来还觉得殷或会做事,做什么都手脚干净又麻利,他还想着给殷或加点工资。可殷或就是这样回答他的。陆严轻抿的嘴角透露出更深的寒意来。“好,那我换个借口。”“傅戎,你指责我骗你,我骗你什么?”“我是你的员工吗?我有和你签订任何的用工合同吗?”“好像没有吧,我和你之间,任何纸质之类的文件都没有,我不是你的员工,你的手下。”“我开了诊所,你隔三差五就去找我给你当私人医生,你喝醉酒很多时候都是我在照顾你。”“因为你信不过别人,你只相信我!”“你给我打钱,算是给我的辛苦费。”“但这种费用,哪怕是放在法律上,你不给,我也不会和你要。”“全都是你自愿的,我从来没有朝你伸手要过钱。”“傅戎,我没有对不起你!”殷或早就知道简单的一两个借口,根本难以说服面前身世显赫的三个雇主。他一开始也不会抱着这样轻松的想法。所以他还找了别的理由。而这样的理由,于情于理,他都没有错。他是可以道歉,但这些对不起,都是傅戎他们想要听的,他们想,他就满足他们。他是炮灰不假,可炮灰不是完全的道具,更不是谁的私有物,无论是他的人身,还是他的思想,他的灵魂,都完全受他自己本人拥有和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