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子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白色天花板,窗外有微光照进来,刺得他瞳孔微缩。
“少爷……”
“少爷!”
欢子嘶哑着嗓子,脑子里猛然显现林子飞满脸的血白色的身影躺倒在地上的画面。
“欢子。”
苍衰的声音沉沉响起,欢子瞥了头看去,林昊就站在门口,微微岣嵝着背,眼神黯淡,整个人仿佛被掏干一空的老树。
“老爷。”欢子嘶声喊着,稍稍一动作,脑袋就是一阵眩晕,全身都是撕裂般的疼痛。
“你不用起来,躺着。”林昊沉声道,无光的眼神看了欢子两眼,走到窗户边一把拉开了窗帘。
晨光柔弱,外面太阳刚刚升起不久,还带着露水湿气,欢子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在林家别墅的客房里。
林昊站在窗边,面对阳光,身形却被照成一片黑色的剪影。
“欢子,为什么你还活着?”
房间里响起林昊苍郁的声音,欢子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昊的背影,心跳如擂鼓。
“老爷!”
欢子浑身都在颤抖,连滚带爬地摔下床跪在地上,颤声道:“老爷,是我没有尽责,没能保护好少爷,他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样?”林昊嘟囔道,回过头古怪地看着欢子,道:“你说他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还活着。”
欢子送了口气,活着总是好的。
“就是活着还不如死了,我也不知道是该继续让少爷熬下去,还是早点安乐死得好。”林昊继续平静说道。
欢子心下一紧,纠紧了自己的衣服。
林昊轻叹一声,道:“欢子,规矩你也知道,不用我多说什么。你保护不力,肯定要受点惩罚的对不对?”
“老爷……”欢子绝望地跪在地上,林家规矩,办事不力的人,重罚。
林昊拍了拍手,瞬间四个人冲进来,架起欢子定在床上。
“老爷,老爷!我已经尽力了!”欢子慌张地大喊,奋力挣扎却被抓得更紧。
林昊怜悯地看着欢子,无光的眼神仿佛没有焦距似的,低声道:“少爷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你这个做下人的不跟主子一块承担实在说不过去,动手吧。”
锋利的刀口挑开手腕脚踝,四个人同时动作,干净利落。
“啊!”
欢子痛苦地哀嚎出声,白色的床单蔓延开血红……
林昊挥了挥手,那四人又快速退出去,无声无息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欢子啊。”林昊轻轻摸着欢子的额头,慈祥道:“你跟着少爷这么久了,是少爷最相信的人,以后你就和少爷住在一间房里,陪他说说话,解解闷。”
欢子喉咙里发出哀鸣,手脚一下一下的,还在兀自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