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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他非常激奋地揭开薄薄的包裹着重物的绢纸，惊奇地发现里面是一个小盒。他把它放到灯旁看。一只鼻烟盒!这是一只鼻烟盒!勒诺曼先生拨弄了一下弹簧。小盒打开了。里面是空的。他把它关上，响声清脆。然后他在手中把它翻转过来，再翻转过去。他像一个吸鼻烟的大官一样有经验，马上就知道了这个东西的价值。这是一只金鼻烟盒，雕镂得十分精细，年代应该是第一王朝时期。这是一件收藏的精品。在盒盖上，凿刻着放隼捕猎的场面，如此真切，如此精美的杰作，令人以为是铜版画片。

&ldo;难以估价。&rdo;勒诺曼先生在想，&ldo;不过我认识一些业余爱好者，他们会疯狂地抬价的。我，就是其中的一员。可是这个鼻烟盒说明什么呢?在这里，在这寒酸的房子里，是虔诚地保存的遗馈之物?……行啦!是杀人犯寻找的&lso;证据&rso;?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如果倒霉的阿代尔&iddot;迪努阿能在死前鼓起最后一点力气的话，那她将要说的不是&lso;多么悲惨&rso;，而应该是&lso;悲惨世界&rso;。她想以这一点指出藏物的地方和以此种方式揭露真正的罪犯。任何一个猜疑都是不可能的。是的，这只鼻烟盒，在阿代尔看来，是足可以让罪犯大吃一惊的!&rdo;

可是勒诺曼先生看不出内在的联系。它是送给奥贝尔特议员的，为了换取某些可公开承认的服务吗?或者它是送给女秘书的，为了褒奖她的某些可以利用的冒昧?也许它含有敲诈的意图?在如此多的假设中，该如何进行选择呢?如何才能找到鼻烟盒与杀人凶犯之间的联系呢?

勒诺曼先生趴到床上，因为他把鼻烟盒放到了床上，全神贯注地思索起来。一个坚定的想法鼓舞着他：残忍地杀害了阿代尔&iddot;迪努阿的人没有发现这个藏物点。现在双方是更加旗鼓相当了。从现在起……

当他听到楼板的吱嘎声时已经太晚了。在没有来得及转过脸去看一下的情况下，他的颈部就换了重重的一下子。他一下子跪了下去，然后倒在了地板上。但是他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在昏过去之前，尤如在梦中时，他产生了两三个混乱的想法：杀人犯……他来了……他也……他要杀掉我……

他再也不动了。

……一个声音把他从昏迷中唤了过来。

&ldo;先生……勒诺曼先生……是我!&rdo;

谁，我?他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可是由于大虚弱，他无法辨别。一种湿漉漉的感觉，在额头，使他有点清醒。他睁开了双眼。

&ldo;您……埃莱娜!&rdo;

&ldo;我非常害怕。&rdo;

她帮他坐起来。他轻轻柔着脖颈，感到肿胀得很厉害，而且还摸到了一手血。

&ldo;我遭了暗算，这家伙。&rdo;他低声说道，&ldo;可是我这个家伙还活着，要想干掉我还不是那么容易。鼻烟盒呢?&rdo;

&ldo;什么鼻烟盒?&rdo;沃塞尔夫人十分不安地问道。&ldo;在这儿坐下。我给您捆绷带。完事，您会觉得好一些。&rdo;

&ldo;当我挨打时，我正拿着一个鼻烟盒呢。&rdo;

&ldo;您不要动弹，我求您啦。&rdo;

&ldo;您以为我失去理智了。根本不是的。鼻烟盒到哪儿去了?&rdo;

他并不轻松地站起身来，倚靠在大衣柜上，看见了地上的用来做大棒的蜡烛台和装鼻烟盒的那本《悲惨世界》，但是鼻烟盒却不见了。他强作微笑。

&ldo;这样对待我太好啦。我警惕不够。帮我一把……&rdo;

他坐到床上，用手抚摸着脑袋。

&ldo;您不必担心。是有点痛，但是很快会过去的。您怎么想到要进房子里来的?……请坐在我的身旁，把这一切都告诉我。&rdo;

&ldo;这很简单。&rdo;沃塞尔夫人说，&ldo;我看到有个人影子出来，而且当他被路灯照见的时候……&rdo;

&ldo;我知道。&rdo;勒诺曼先生打断道，&ldo;他穿着一件风衣，戴着一顶鸭舌帽，对吧?&rdo;

&ldo;是的。&rdo;

&ldo;阿代尔&iddot;迪努阿曾经向我描述过他。&rdo;

&ldo;我马上就知道刚刚发生了某些严重的事情。于是，我就来了，而且找到了您。就是这样。&rdo;

&ldo;谢谢。您表现得很勇敢。而攻击我的那个人，您还能认得出他来吗?&rdo;

&ldo;我想能够。他离得较远，而且光线也暗淡。我还是认真地抓住了某些细节，他的样子已经印在了我的脑海里。他比较高大，应该算比较瘦的，脸刮得光光的。&rdo;

&ldo;他的年纪呢?&rdo;

她犹豫了一下。

&ldo;有可能三十五岁……四十岁吧。&rdo;

&ldo;您没看到他进来?&rdo;

&ldo;没有。&rdo;

&ldo;那他是从另一边越墙进来的。没有任何困难，只要一跨就跨过来了。然后，他是那么匆忙地逃走，所以才选了最近的路线。现在该我来向您说说鼻烟盒了。&rdo;

他十分详细地描述了它，把《悲惨世界》这本书指给她看，同时把他的各种假说讲给埃莱娜&iddot;沃塞尔听。

&ldo;当然，您从来没有看见过它?&rdo;

&ldo;从来没有。放隼捕猎，我真的被打动了。可是，既然这个人如此冒险地要夺回它去，这是否证明是他杀了奥贝尔特和那位我忘记了名字的私人侦探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