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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ldo;真蠢，说到底!&rdo;勒诺曼先生咒骂着，&ldo;可是活该，如果没有另外一个人，我会把穆里埃关进监狱的……而且我会逼他开口说话的。&rdo;

但他马上就明白了穆里埃无法向他描述他的同伴。&ldo;另一个人&rdo;太狡猾了，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他肯定是乔装改扮的。那么以什么名义逮捕穆里埃呢?他完全有权跟他愿意跟的人一起划船呀!

古莱尔走近他的身边。

&ldo;首长，他在那儿。&rdo;

勒诺曼先生朝湖望过去，认出了穆里埃的身影。他一个人在船上。不过勒诺曼先生从来就没想过他会把陌生人带过来。

&ldo;走，到车上去等他。&rdo;

穆里埃过来得比较快，但他划得没有规律，好像心中的烦恼改变了他运动的节奏似的。他很快靠岸了，跳到了草地上，然后直接朝马跑过去。

&ldo;谈判肯定是以不愉快告终的。&rdo;勒诺曼先生强调说，&ldo;他显得不是那么精神，这就是他欺骗太太的代价。快!上马吧!&rdo;

穆里埃十分艰难地试着登上马鞍，但没有成功。他搂抱着马的颈项，然后徒步走了起来。

&ldo;我们怎么办，首长?&rdo;

&ldo;我们一直护送他到骑马场。我觉得糟糕透了，我真想陪他一起走。&rdo;

穆里埃倚俯在马脖子上，好像在对牲口耳语。接着他的左手垂了下来，缰绳也松了下来。

&ldo;他怎么啦?&rdo;古莱尔咕哝道，&ldo;他喝醉了，我敢肯定。&rdo;

马熟练地沿着骑马道向前走着，但是在试图穿过草坪时，它突然停了下来，而穆里埃失去了平衡，倒到了地上。他在坡上滚了几下，便不再动了。勒诺曼先生猛地刹车，冲了出来，后面紧跟着古莱尔。他们把穆里埃平放在地上。

&ldo;没必要找医生了。&rdo;勒诺曼先生说，&ldo;他已经死了。&rdo;

&ldo;您这么以为?&rdo;

&ldo;看一看这浮肿的脸和开始显现出来的黑斑。这是中毒身亡。&rdo;

&ldo;可是这不可能，首长。他在哪儿喝的?&rdo;

&ldo;在岛上的咖啡馆，妈的。别跟我说你从来没往&lso;木屋&rso;咖啡馆里伸过脚。他们是在那里谈的事，还有饮料伴着。在穆里埃稍微走神的一刹那……譬如说在谈一份资料……无疑是科萨德的调查报告了……嘿，毒药就进了杯子。在不到半个小时之内，他杀了这个人……只是，有一件事我弄不明白。穆里埃，这应该是一只下金蛋的鸡。他应该付钱，再付钱，不断地付钱才能得到安宁。谁也不会拧生金蛋的鸡的脖子的……搜搜看……里面的口袋……钱包……&rdo;

&ldo;妈的!&rdo;古莱尔模仿着他老板的声调说，&ldo;钱包还在这里……&rdo;

他数了数，是三叠钱。

&ldo;三万法郎。我没有弄错。另一个人不想要他的钱。但这是无法成立的。人们要求他带三万法郎来……难道说在这最后一刻，那个人拒绝收这笔钱了吗?那么他这么容易接受别人提出的像是部分的付款，如果人家要求得更多呢?这是为什么?&rdo;

&ldo;是的，古莱尔。这是为什么呢?&rdo;

两名骑士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

&ldo;发生事故了?&rdo;一个人问道。

&ldo;只是摔下来了。&rdo;勒诺曼先生回答道。

&ldo;没摔坏吧?&rdo;

&ldo;没有，没有。&rdo;

他们道别，然后疾步小跑着远去了。

&ldo;呆在这儿。&rdo;勒诺曼先生说，&ldo;你把围观的人疏散开。我给你派人来。&rdo;

他上了车，把车一直开到警署，同时注意着交通并思考着自己的问题。因为这新的罪行比原来的更加神奇。如果凶手不是由于害怕，不是受利益驱使，那他为什么要杀害穆里埃呢?也许他不是那个假设的讹诈者?也许穆里埃的案子与其它三个案件没有任何联系?

&ldo;不。&rdo;在躲一辆三轮送货车时，勒诺曼先生大声说了出来，&ldo;巧合是不存在的。四个罪行只能由科萨德的资料来负责解释。那里是解释这些案件的资料来源。一定的!……那么，现在，我让我的朋友拉乌尔&iddot;德&iddot;利美吉来谈一谈怎么样?他或许看得更清楚、更透彻一些，他!&rdo;

第八章夜间行动

夜已经很深，星星闪着耀眼的光。拉乌尔&iddot;德&iddot;利美吉穿上了高尔夫的轻装：短裤和自行车运动员穿的短袜、带后腰带的外装、还有鸭舌帽。他的腰带上挂着一支强光手电筒。他脚穿橡胶底鞋，走起路来像幽灵一样地无声无息，他在尽情享受着构成乡间宁静的千百种声响。从他泊车的地方到城堡的围墙，只有两三百米的距离，他很快就走了过去。

拉乌尔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很容易地发现了他所选择的翻越地方，这是在上次拜访过达尔贝朗伯爵之后。他很快爬上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从这个观察点，他发现了看门人的屋顶。没有一丝光线。大家应该都睡着了。他把一根纤细又结实的绳子拴在越过围墙的树枝上，然后把它松开。这样，他的退路也就有了保障。他尽情地呼吸着夜间的空气。一段时间以来，他所享受的完全自由、轻松的时间，好像是对他在工作岗位上所承担的重负的一种补偿。在深夜，在他呆的树上，他用拇指顶着鼻尖，摇动其余四个指头，他这不仅是对自己，也是对警署的头头表示轻蔑，而且也是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强者表示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