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味蔓延,一直不说话的慕长安开口:“喻老师,手术可以获益,您应该试一试。”
喻教授瞥了至微一眼,转向慕长安时眼中凌厉荡然无存。
“我的病到了终末期,做得再多,无非延缓生存时间。我相信你的手术会做的很完美,可是,做了手术,也许剩下的时候都得在icu度过。我希望最后的日子能生活得有质量,不愿意躺在床上挨日子。”说到这,喻教授脸上露出了愧疚之色,她睁大眼睛,看着至微,歉疚说道,“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很艰难,但这是我的决定,希望你和哥哥能尊重我。”
疾病已让她的性格改变了许多,变得越来越有慈母犯,说出来的话温柔了许多也中听了许多。
至微摇头,带着哭腔:“我不要你死,哥哥也不要你死。”
“你也知道妈妈的性子,与其苟延残喘,不如安安稳稳地离开。其实,从医这么多年,我越来越知道,死亡和生命一样,既是个技术问题,也是个哲学问题,技术越是发达,就越要尊重人的意愿,越要以人为本。”
喻教授这番大道理,至微没耐心去体会。
她单纯就是不明白,有机会,就要全力以赴,轻易放弃和缩头乌龟有什么区别?
说了半天,喻教授累了,她说要休息,叫老苏教授带着至微和慕长安回家去。
苏格俨执意留下,喻教授撵他:“别在这惹我伤情,都回家去,让我好好睡一晚。对了,你替我把书房那个樟木箱子拿来。”随后,她还伸了个懒腰,感叹说,“哎呀,30年来,我终于也能睡上整觉了。”
三人只得退出了房间,慕长安开车,至微和苏格俨坐在后面,各想各的心事,一路无语。
到了家门口,至微远远见到家门口站着个背着双肩背的高大身影。
至微连忙打开玻璃大叫,“哥”车还没停稳,迅速打开车门,飞奔下去,投进苏至诚的怀里,“哥,你总算回来了。”
至诚抱着她,看到身后缓缓走来的老苏教授和慕长安,眸子暗了暗。
“爸”至诚垂下头,生涩地叫了声。
“哼。“苏格俨面色阴沉,从鼻孔里出声。
至诚的表情僵硬起来:“爸,我回来了。“
苏格俨背着手从他身旁走过,正眼也不瞧他,自顾自走到门边,至诚跑到前面,恭敬地开门,苏格俨这才斜了他一眼,“还知道回来?”
至诚手下一凝,抬起的腿也不知能不能迈。
自打哥哥离家出走,至微就时刻盼着一家团圆的时刻,可是,作为另一个不受宠的孩子,她能做的十分有限。
如今至诚到了家门口,岂有不进门的道理?至微拖也要给他拖进去。
至微亲昵地挽起至诚:“我们进去吧。”
至诚犹豫间,只听屋里传来老苏教授威严的声音,“还不快进来?”
八年来,至诚终于再次迈进了家门。
至诚进门就问:“妈妈的病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