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飞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伸手想要抓住一丝被裴澈呼吸过的空气。
疼,从来没有过的疼,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飘飘荡荡无所依傍。
看着在地上缩成一团像个死尸的常飞,常闯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他想把常飞弄床上,却发现他浑身冰冷脸色铁青,常闯吓坏了,伸手拿了一床被子把常飞裹起来,抱着下楼塞车里又开回了医院。
常飞再醒来手上又插着针,他努力睁开酸涩的眼皮,轻声叫着:“裴澈,裴澈。”
常闯听见常飞醒了,赶紧上前:“飞儿,哪里难受?要不要喝水?”
常飞瞪着常闯有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他是谁,他抓着常闯的手哭出声儿:“哥,他不要我了,我追了他这么久,他说甩就把我甩了,连最后一眼都不看我,跟着金棒子跑了,哥,我难受。”
常闯现在算是明白过味儿来,他太阳穴的青筋突突跳动,要是裴澈现在在他跟前儿估计一巴掌能拍死,不,不能拍死,拍死了这个熊孩子能跟自己拼命,看这劲头儿可是爱惨了。等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噢,合着当时常飞死活要来青岛就是打着裴澈的主意呀,自己和老爹凑一整500,怎么就没想到呢?
常闯这脑洞一开,里面风起云涌的。护士进来就见老高一黑大个儿拧着一张便秘脸握着拳头好像要打床上的大帅哥,护士有点怕,但是大帅哥勾起了她英雄救美的万丈豪情,她大着胆子说:“你,你干什么,人都病了你还要打?”
“我,我打他干什么,他是我弟。”常闯气的冲着护士吼。
护士吓得换了药赶紧跑出去,心说这个哥哥尊可怕,一点也没有人性,那个帅哥真可怜,倍受大黑熊的摧残,肯定不是一个爹妈生的。
常闯现在镇静了许多,他拍着常飞的背:“飞儿呀,跑了就算了,哥再给你找一个,你以前怎么说裴澈的,你说他活着污染空气死了浪费土地扔海里鱼都成片死去。哥给你找一个不污染环境的。”
“哥,我求你出去行吗,我想静一会儿。”
常闯看看常飞惨白的脸色,点点头,临出门儿他又折回来,把病房里的水果刀之类的利器带走,看看装盐水的包是塑料的,才放心出去,不过也不敢走远,就蹲门口像个大型忠犬。
常飞半躺在床上,看着透明的液体一点点从细长的管子流下来,慢慢的淌到自己的身体里,然后发挥药效把病毒杀死,那有没有一种药可以把爱着裴澈的那些神经也给杀死,从此常飞的世界里再也没有这个人?
操,常飞用空闲的手使劲儿搓着脸,不就是给人甩一会儿吗,想当年给二爷甩的人海去了,中山公园里排排站,有什么大不了的,糙老爷们儿一个,等病好了,又是好汉一条,只是心里这个汨汨流血的大口子,什么时候能长好?
麻痹,敢甩老子,老子哪里比那金棒子差,身高样貌都比他强了去了,不行,不能就这么当王八,老子要去见裴澈,哪怕就是被他当成一坨屎,也要问个明白!
常二爷收起悲情忧郁文艺模式,开启了二货无赖模式,他冲着门外喊:“老常,快进来,二爷知道你在门口候着。”
常闯一瘸一拐的走进来,大声嚷嚷着:“抄你个小兔崽子,老常那是咱爹,能不能别这么叫我?”
“老常你腿怎么瘸了?对,老常是咱爹,该叫你大常。”
“卧槽尼玛,你还十二指肠呢。”
“哥,哥,这样总行了吧,哥我求你个事儿,你一定要答应。”
“狗屁事呀,说说说。”
“我要吃饭,上好的鲍鱼粥燕窝粥,我要尽快恢复体力。还有给我查查大宇国际的底,金东镇回没回韩国。”
“嘿,你丫还挺会吃,鲍鱼粥早就给订好了,一会儿送来。金东镇不用查,我对他不算陌生,他昨天回的国,报纸上都写着,一会儿给你买份报纸看。”
常飞刚才的劲儿萎下去大半,他小声问:“他是自己一个人走的吗?”
“不是,和裴澈,据说一起去的机场。”
“哥,一起去的机场是什么意思?他们不该是一起登机吗?你帮我查查,裴澈有没有出境记录?”
“飞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就是想知道他去哪儿了?”
“裴澈拿的是绿卡,想去哪里都可以,他是美国国籍,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不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