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温远坐在包厢里透过二楼的落地窗看向外面的车水马龙,楼下没有熟悉的车辆出现,不知是第几次抬腕看时间,仍然一点动静都没有,面前的茶汤从最初的浓郁到现在已经几近无色。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看着两人的对话框,最近的一条消息是早上发给他约他在茶楼见面的,他明明回复了也答应了,指尖悬在键盘上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来徐晏霖今天是不会来赴约了,温远重新收起手机,拎着手包离开茶室。
天意茶楼离她住的青云上府有些远,不堵车的情况下也要一个小时,何况她新手上路,本来开的就慢,要不是因为这儿离徐晏霖公司近,她才不会把见面地点定那么远。
想到徐晏霖,温远有些分神。
上次两人见面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了,徐晏霖不找她见面,她是不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的,确切的说,是没有机会出现在他面前。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很简单,包。养和被包。养。
温家从显赫世家到破落户,只用了三个月时间,温远的父亲温志峰盲目投资,把所有的身家都押进去,最后赔的连裤衩都不剩,还欠了一堆外债,这个时候就需要有财大气粗的人投资来保住温家。
温志峰踅摸一圈,最后把目光放在徐晏霖身上,理由是他年轻多金有前景,而且年轻人好拿捏,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情妇所生,不担心有外祖家的势力支持。
而徐晏霖也如温志峰所愿,收了温远,并且给温氏注入了一笔不少的资金,虽不能与鼎盛时期相提并论,却也给了温志峰起死回生的机会。
天不遂人愿,或许温志峰就没有发财的命,一年多了,公司毫无起色,最近不知又听到什么风声要跟一个大项目,缺钱了,这就打发温远来找徐晏霖投资。
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还没进家门,手机铃声似催命符般响起,急促刺耳。
温远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拇指离红色的挂断键几乎没有距离,最终还是略带烦躁地摁下静音,进屋换了鞋把手机扔在沙发上不再理会。
她去中岛台洗了手,把水擦干走到茶几前喝水,一杯水见底,手机终于安静下来,她这才拿起来查看,温志峰打了两个,齐月妍打了三个。
齐月妍是温远的母亲。
要不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恐怕这辈子齐月妍都不会管她。
温远面带嘲讽地扯了扯唇角,闭起眼睛靠在沙发上,室内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还没等她彻底放松,铃声再次响起,她一瞬紧绷,那是她给徐晏霖单独设置的手机铃声。
她滑动接听,“喂?”
“到我这边来。”对面的声音冷淡到没有温度,似乎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够动摇他的情绪半分。
温远嗓子发涩,回了句“好”,完整的音没发出来,电话就被单方面掐断,看着已经黑掉的屏幕,她咬牙切齿,他分明是故意的!
手机震动一下,屏幕亮起来,是徐晏霖发的微信,他家大门密码,温远有些诧异,虽然她早就猜到了,并且背着徐晏霖偷偷试过——
是对的。
但徐晏霖始终没有主动告诉过她,这是第一次。
温远认命地拿起包包去玄关换鞋,换好鞋子,手都已经搭在门把手上,却又不顾鞋子踩脏地面,转身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理了理妆容,各个角度看着都没有问题,十分满意,这才不紧不慢地出门。
青云上府离东山墅并不很远,夜晚的街道车辆很少,温远把油门踩得重了些,不到半个小时便已站在徐晏霖家门口。
下车前在车上再次检查过仪态,温远今天穿的是一件一字肩的碎花连衣裙,她在门口站了将近半分钟,最终还是把领口往下稍微拽了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