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沉重的一个问题听得季度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懒得解释。
“你觉得是就是吧。”
“好……我明白了。”
陆北眼眶通红挤出个笑脸,把自己碗里的那点米饭和菜飞快扒进嘴里咀嚼,然后倏地站起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出一声响。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他迟疑了下,又含糊艰难说:“……对不起。”
说完在情绪崩溃之前转身大步走出了房子。
陆北走到他开来的摩托旁停顿,红着眼眶如鲠在喉呼吸紊乱急促呼哧了几下,抬手用手指抵住眼角,沾走上面的湿润。
然后深吐了口浊气,骑上车子呼啸而去。
坐在屋内的季度言透过窗户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颤动了下眼睫收回视线,看着一桌子菜愣了良久,这才深吸口气拿起筷子开始索然无味的吃。
陆北回去当晚就因为淋雨感冒发高烧,公司宿舍的同事放假都在外面浪没回来,他心情太差什么都不想管,直接钻被窝里就开始逃避似的睡觉。
就这样连着旷了几天班,好在同宿舍的舍友帮他跟上级请了病假。
在他颓丧的这几天奕闵还上门找他闹腾过,说什么只要他愿意回心转意,陆北他妈就松口让他回去,威逼利诱的想让他妥协。
最终结果就是被陆北赤红着眼,窝火暴躁的赶了出去。
一日午后,陆北宿舍的门被敲响。
他胡子拉碴顶着一头乱糟糟得头发从床上下来,以为又是哪个同事忘带钥匙。
打开门看到来人却有点意外,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卫云敬,黝黑的眸子里全是敌意,对峙的信息素也开始释放出来。
卫云敬标配的黑衬衫敞开了两粒纽扣,看着斯文又随性,他丝毫不恼推了下眼镜,勾唇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陆北眯起双眼,两人身高持平,但阅历上还是有所不同的。
他已经尽量改了自己的冲动不计后果的脾性,但作为alpha的天性,看见这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还是忍不住燥怒。
陆北拳头握紧后又送开,没吭声转身进去。
卫云敬笑笑知道他这是妥协了的意思,于是跟着进去关上门,打量了下室内就找了个凳子坐下。
陆北还算礼貌的给他倒了杯水,磨着牙根坐在床沿,眉头紧蹙。
“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我来找你是为了谁,就不用多讲了吧。”卫云敬动动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小言都跟我说了,你跟他的事情,所有的。”
陆北眼神锐利抬眼,不甘翕张了下嘴,脏话到底是咽回了肚子里,他知道骂这个人会让季度言不高兴。
卫云敬一双明眸观察到了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面部的微表情,饶有兴致的改变原本的流程。
故意道:“他还把他所有的心事,所有的遭遇都毫无保留的讲给了我听,对我敞开心扉非的常信任。”
说着在陆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下,变本加厉的逗小孩:“也就只有我能安慰到他,至于你,怕是只会让他更糟心。”
陆北无从反驳,心被戳的血淋淋的,他没想到男人跟眼前这个人已经好到了这种地步,让他有种绝望的无所适从。
卫云敬看着他风起云涌的脸色,没忍住笑出了声:“噗,你们这两个人啊。”
他摇摇头,在陆北的瞪视下谈正事:“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卫云敬,是小言的心理医生兼好朋友。”
陆北一愣,不解问:“心理医生?”
“对。”卫云敬收起玩笑,正儿八经的聊:“他从十年前就开始由我主治,最开始只是简单的神经衰弱,封闭自我不愿意跟我讲太多,但后来因为受了外界因素的打击,症状加重失眠多梦甚至出现幻觉,没办法了才把一切都坦白……至于是什么因素我相信你应该都知道吧。”
见人还怔愣着,卫云敬继续说道:“经过我与他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慢慢让他对我这个医生彻底没了防备,他自己也很努力的走出阴影,终于一步一步在三年前他的心理创伤开始慢慢痊愈,药物也可以不再使用,但是。”他停顿了下才道:“就在不久前,他的症状突然又开始反复,甚至回到了当初不得不吃药的地步。”
陆北听完整个人都是懵的,脑子嗡嗡响,胸口蔓延开一股诛心般的疼,卫云敬说的这些他都不知道,他们认识甚至在一起这么久,他根本就没有真正去了解过男人,知道他有童年创伤,还一味地以自我为中心去伤害。
“我告诉你这些不为别的,只是不希望小言再受到任何伤害,他经不起了,你如果对他还有感情,那就自己好好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是对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