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九方也不拦他,只幽幽一句,“站住。”温初霁立刻站住转身回来了,“我说的也是实话,我还没娶媳妇呢,我不想死。”太九方伸手从纳戒中取出两枚黑色的石头挂坠,递给温初霁,“挂在身上可以隐匿灵力,做好伪装,到了魔界老实一点。”温初霁接过来嘟囔道,“您别光叮嘱我啊,那这得看有没有魔上门找事。”他走到沈言酌面前,“来,这枚更大,给你。”沈言酌没跟他争,大小无关效果,“多谢师尊。”等到了魔界,那边界上立着仪仗队。温初霁船栏边向下看,一眼就看懵了。一群浑身散发着各种各样气息的人搁那儿举着红绸红旗子,舞狮头和尾正趴在地上,一边的乐器班也系着红绸子,“呵呵,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迎亲呢。魔界可真是、啧啧,这乐吹得可真是,唉,没法夸啊。”太九方看向下边已经开始奏乐的魔界之人,这喜乐虽然有些怪异,但还真有几分迎亲的味道,太九方有一瞬间的茫然。带着恐怖面具的温钦文侧卧在魔尊座上,等看到灵船过来立刻坐正挥手命他们奏乐,站起来端正衣冠迎接太九方。他们三人下船,“师兄来了。”“让你久等了。”师兄!该不会是那个一直在太一殿的人吧?温钦文领着太九方跟他走,那些魔等人走没影了才停下来不大正宗的吹拉弹唱,一哄而散。“快逃快逃!”“能逃了?太好了。”“跑啊。”“走走走!”舞狮子的还把狮子皮给烧了又跑的,“呵忒!”近几年,魔的日子不大好过。本来他们随意惯了,什么宫殿房屋、野外草地,他们爱住哪住哪。结果几年前魔尊铁腕手段,开始建城开街道修宫殿,还清扫野外种树种草,全魔界上上下下都不好过。真不愿意伺候发癫的魔尊。“来,师兄,你看这就是我的都城。最近进行了修缮,往常我也不关心,所以这都城还没个名字,师兄劳驾给个名儿怎么样?”太九方走进观看,只见魔兵穿着铠甲僵硬地守城门,不是兵士那种正常的站立,而是十分僵硬。修仙界有多守礼,魔界就有多随意甚至无下限。太九方更靠近了一些,就感觉到了那魔将身上的禁咒。他不由得笑了,他说这不服管教的魔怎么老实的守城门,“呵呵呵。”太九方又去看城门,他伸手摸了摸那墙上的砖缝,真新啊。没个几年这砖缝不会这么新,太九方笑着摇摇头,他嘴角上扬偏头说道,“你觉得叫新城如何?”温钦文低头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新城就新城,旧城是旧城,新城总有变旧日,旧城亦能换新颜。”太九方嘲笑道,“你的诗一如既往的不怎么样。”温钦文叹道,“师兄你对我的要求不要太高了,当魔尊只需要力量。”太九方笑笑没说话。温初霁战战兢兢不敢大声喘气,不知道师伯带他来干嘛?你俩叙旧就叙旧,他能干啥,看他发抖?他还有个诛神宫没对付,万一在魔界又惹事了,他可怎么办啊?沈言酌打了个呵欠,不同于温初霁紧张的心情,沈言酌是对这里不感兴趣,反正和师尊在一起就行。太九方进了城门发现温初霁还低着头发呆,“侄儿,走啊。”“啊?”温初霁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叫他,“哦,来了。”温初霁扯着沈言酌的袖子赶紧跟上去,还叮嘱沈言酌道,“跟紧我,免得你到处惹事。”沈言酌不满,“师尊,我什么时候惹过事?”“我这不是预防吗?”谁知道男主光环会不会发癫,为了让男主万众瞩目给男主找事。回到当年新城里的街道十分宽阔,魔们站立两侧欢声鼓舞,但是还不如没有。你听听他们喊得是什么,“远客来到,昂昂昂。”这个是忘词了。“有朋远来,不不乐乎。”这个磕磕巴巴。“碰壁声会,生灰,快生啊。”这个疯了。······温钦文一脸的挂不住啊,这都是什么?那萎靡不振那被掏空的神情,嘴里念得什么玩意儿?他是这么写的吗?他为什么想不开要来魔界当魔尊?温初霁使劲的憋笑啊,魔界人的精神状态可太好了,哈哈哈哈,现代人十分喜欢。温钦文僵硬地笑笑,引着太九方赶紧去魔殿。他的脸,全丢没了。等他们一行人进了魔宫,黑气笼罩整个长街,温钦文怒道,“丢脸玩意儿,给本尊滚进屋子里不许出来丢人现眼。”魔们一听如蒙大赦般立马撂下手里的家伙,钻进屋里睡觉去了。累啊,三年啊,鬼也没这么累的。魔宫富丽堂皇却又不失诗意雅致,温钦文让人上酒菜,“不办什么大宴,咱们一家人吃个饭得了。”温钦文十分庆幸自己这个决定,办宴席的话不知道那些四肢发达的魔会让他丢什么脸。温初霁低声嘟囔道,“谁跟你是一家人?”温钦文把面具摘下来,沉声道,“温初霁!抬头看看我是谁?”温初霁抬头一看,面前的人和记忆中的人达成匹配,他满脸呆滞。沈言酌看了看这个和师尊很像但更凌厉的魔尊,又看向一脸震惊的师尊,他猜测这个人是······温初霁不可置信地伸手戳了戳,又两根手指捏着温钦文的脸皮子使劲拉扯。温钦文抬手给了这倒霉孩子一巴掌,“你怎么天天那么找揍呢?”再附赠一巴掌。温初霁这才回神,他站起来质问,“你不是死了吗?”温钦文又拍了他一巴掌,“怎么,我没死你还挺不满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假死干什么?”这是他的原著小说世界吗?他不会穿进了什么同人小说里吧w(Д)w温钦文五指张开,黑乎乎的魔气汹汹的,“脑子开始转了吗?”温初霁愣愣地坐下,“舅啊,你怎么入魔了?你入魔后假死骗人就骗人,干嘛骗我,我不白哭了吗?”虽然哭得不是他。“因为你是人。”“啊?”哦,因为他是人所以骗他,“我谢谢您哈,哼!”温钦文看了眼坐在他身边的沈言酌,虽然只是一眼,但沈言酌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审视。原本无所谓的沈言酌,不免开始认真起来。虽然师尊是外来者,但是师尊对这里很有归属感,也很在乎这些人,那他也得好好表现。温钦文收拾了完温初霁扭脸笑着伸手问太九方要礼物,“师兄,拿来吧。”太九方笑笑,从纳戒中取出一个匣子,温钦文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根发簪,玉色温柔通透。温钦文合上匣子,笑着看向太九方,“我记得这玉是师兄某一年意外得到一块稀有灵玉,不管我怎么向师兄讨要师兄都不送我。”“废话,你空手套玉能给你吗?连点诚意都没有。”“啪!”温钦文一巴掌拍在温初霁的后脑勺上,“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温初霁捂着后脑勺起身坐到了太九方那边,“本来就是你不对,还不让人说了,活该你入魔。”温钦文挽了挽袖子,“我大寿的日子,别逼我揍你。”温初霁才不怕,或者说他们舅甥相处就这样,“我才不怕,你揍我我就向我娘告状。”“你怎么不向你那个死爹告状?”温初霁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您都不知道我死爹是谁,我能知道?”温钦文站起来指着他,“你今天找揍是不是?”温初霁往太九方那边躲了躲,太九方拉着温钦文的手臂让他坐下,“行了,你假死骗了这孩子那么多年,还不许他有点脾气。”“就是。”师伯果然还是护着,船上就是口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