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月事这个月没来。起初以为是这段时间要管家里的事情,还要管孩子们的学习,家里的下人,实在是太累了,时间又过得飞快,根本没意识到。
直到总是开始干呕。
方其瑞开心得不得了。
梅姨娘又开始蠢蠢欲动。
何家贤生怕她在自己怀孕期间,趁机掌管府里的事务,做些小动作,整一些幺蛾子害自己,虽然不愿意正面为敌,但是为了保护肚子的胎儿,还是请了五夫人过府一叙。
并没有说什么话,只说了府里的难处,然后说公中的银子,方其瑞都拿去进了一大批货,这两个月,直到开春,只怕三房和五房都只能先自己管自己了。
五夫人虽然不情愿,可是何家贤已经率先将三夫人拉过来说过了,三夫人当场表态说没问题。
五夫人也不好坚持,只能无奈答应。
目前,方府基本上就是方其瑞一个人说了算,既然方其瑞说暂时没有银子,搬出谁也不成。
如此一来,五房捉襟见肘。
何家贤却不点破,只当着五夫人的面笑着问雪梨:“我们房里的那个紫檀木屏风当了多少钱?”
雪梨伸出五个手指头,意思是五百两。
“哎,到底咱们的成色不如梅姨娘的好,我记得前几天她的那个当了七百多两呢。”何家贤叹口气:“家里实在是周转不开,让五婶见笑了。”
刚开始起步的小商人,周转不灵是常有的事情,这也说明要开始做大了,五夫人纵然有再多不满,也害怕因小失大,只能不断的保证支持。
但是对于她们说的梅姨娘当了那么多银子却不还债的事情,她可就不甘心了。
正说着呢,梅姨娘过来,穿着紫金色苏绣的衣裳,何家贤给她看座了,才道:“我现在大着肚子,二爷又在外面东奔西跑的脚不沾地,州府夫人请各大商户的夫人聚聚,要劳烦梅姨娘代替我去了。”
五夫人见梅姨娘身上的衣裳名贵,头上的珠翠也是价值非凡,顿时在心里就气鼓鼓的,碍于何家贤在跟前,不好发作。
只出了院子门,五夫人就怒得一把抓住梅姨娘:“你什么时候还我银子?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五夫人这样的气愤,梅姨娘想到何家贤特意叮嘱她“穿好些,省得丢了方家的体面。”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何家贤故意在给她下眼药呢。
但是今日又有任务,不好在门口真的跟五夫人纠缠,梅姨娘从手上撸下一个镯子:“你先拿着,我去办完事就回来。”
州府夫人宴请,这是她露脸的好机会。只要得了州府夫人欢心,何家贤日后在府中也要给她几分脸面,不会像以前一样恬不知耻的瞎闹腾。
五夫人揪着不放:“我偏不让你去,一个破镯子就想给我打发了。你前几日当的紫檀木呢?那么多银子,先还给我!”
什么紫檀木?梅姨娘要否认,又想到何家贤才当了紫檀木的,就解释说:“我哪里有当?是何家贤当的!你别搞错了!”
“我没有搞错!你把那银子拿给我,我才放你!”五夫人闹腾。
梅姨娘躲不开,阿秀早已经跟五夫人的丫鬟扭打在一起。
方其瑞在大门下了轿,抬眼就看见这一幕,立时脸涨得通红。
“五婶!”他先是恭敬叫了一声,从身份上来说,五夫人比梅姨娘更尊贵。
先前不过是碍于梅姨娘掌管着公中的银子,所以才那样巴结。
两个年过半百的女人披头散发,梅姨娘是不屑于跟这样的人动手的。
可是刚才的情势所逼,她不动手,就要白白被五夫人打,不得不还手。
方其瑞看着一向威严端庄的生母,居然跟一个泼妇一般,在门口与亲眷大打出手,委实动怒。
正要问,何家贤一路小跑过来,见方其瑞在,忙道:“我听下人禀告,说姨娘和五婶打起来了,我急忙赶过来看。”
方其瑞就道:“内宅的事你处理吧,我还要看账,先回书房了。”
他话音未落,何家贤就弯腰皱眉:“我肚子……”
雪梨一惊,忙扶了何家贤在门槛上先随意坐下:“……二奶奶听见事情急得很,一路跑来的。别是动了胎气吧。”
方其瑞忙上去搀扶,又吩咐她好好休息。
何家贤又进汀兰院去了。
她不管,方其瑞就不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