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做什么,只是好奇地想看一眼她画的东西是不是真的那么好看。
于是,在经过她时,视线不经意扫到画纸上的某个动物后,他的嘴角顿时撇了撇,随口就说了一句,&ldo;画得不像。&rdo;
小季雨蓉愕然地抬头看他,眼睛又大又黑,声音也软软地问,&ldo;哪里不对呀?&rdo;
&ldo;蛇不是这样的。&rdo;他指了指她画纸上的一条毛毛虫道。
话一落,她瘪起嘴有点失落,皱巴着小脸解释道,&ldo;我不喜欢蛇,不敢画它的样子。&rdo;
&ldo;那你画成那样,不就误导别人了吗?&rdo;他淡淡道。
&ldo;哦&rdo;被他说了之后季雨蓉也没有娇气,拿起橡皮擦就把毛毛虫擦掉,&ldo;那我以后不画它就是了。&rdo;
他当时没把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随口说完就走了,根本没想到接下来的那几天里,她就天天跑过来找他,每画一样东西都问他画得对不对,像不像。
他若说像,她就高兴得笑出一口小白牙,可他要是说不像了,她就皱巴着小脸一顿重画,就像把他当做是美术指导老师一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不知道他对画画压根就一窍不通
如果说他的童年是灰暗一片的,那当时与她的短暂接触或许就是唯一的一点色彩了。否则那么久远的一幕,他也不会至今还清晰地记着,一看到她成年后的照片就能立刻认出是她。
初秋的夜晚本就有些凉,季雨蓉穿的衣服不多,一件针织衫内搭白衬衫外加一条牛仔裤,而且衣服还被树枝勾破了几个口子,此刻一阵凉风拂过,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体。
邢炎从往事中回过神来,低头看了她一眼,便把身上的迷彩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她身上,自己仅穿了一件贴身的黑t恤。
季雨蓉感受着他衣服中带着的体温后,无意识地拢了拢身体,越发靠近了他。
邢炎看着几乎贴进了自己怀中的少女,抿了抿薄唇,脸色被火光映照得有点发烫。
他手指摘下她头发上沾到的一片叶子后,便靠着树坐着一动不动了,唯有深邃的眼睛偶尔警惕地留神着四周的动静。
这一觉季雨蓉睡得不甚安稳,不仅是因为靠坐着睡得腰酸背痛,而周围就是一点虫鸣鸟叫都会让她惊醒好几次,下意识抱紧身边男人的手臂,看他还有没有守在自己身边。
只是在她每次惊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向邢炎时,他都会低头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继续睡。
直到后半夜第四次惊醒后,季雨蓉睡得差不多了,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借着火光看向腕表上的时间。
凌晨三点半。
一开始被挟持的时候,她身上的钱包手机等贵重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只有手腕上这个像老古董似的旧腕表被人不屑一顾,殊不知这块表看上去古老陈旧,色泽暗沉,却是她身上携带的所有物品中最值钱的一样东西。
诺答最新款镶嵌陀飞轮音乐腕表,采用极细的拼接复古工艺,内部构造复杂,边沿镶嵌多达一千多颗珍贵的黑钻,全球超级限量版,价格在两千万以上,是她妈妈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季雨蓉醒来后,就对邢炎轻声说道,&ldo;炎大哥你去睡一会吧,我来看火。&rdo;
邢炎闻言摇了摇头,眼睛依旧清明。
以前野外侦查任务时他试过三天三夜不睡觉都精神抖擞,现在这才一个晚上,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黎明之际正是最危险的时候,他不能掉以轻心。
季雨蓉劝了两次都劝不动他后就只得作罢,低头一看到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时,她脸一红,偏头看了一眼他短袖下露出的一截壮实的胳膊,她手指摩挲了一下便递回给他,小声道,&ldo;夜里凉,你快穿上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