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没料到我反应会这么大,怔怔看了一会地上的药汁后,又重新将碗递到我嘴边。我伸手去推,却被他反扣在身后,他顺着姿势搂住我,硬是把药往我嘴里灌。我左手被他反扣在腰上,右手又被卡在他背后,根本反抗不了。
这样半推半灌之下,我喝完了药。脖子下的衣襟都被汤药洒湿,而他胸前的衣襟也被溅湿一大片,一碗药竟不知洒掉的多还是我喝下肚的较多。
好苦!我抑制不住地干呕起来,这辈子也没吃过这么苦的东西,还要像小孩子一样被强行灌药,这真是有够委屈郁闷的。
他拿了条帕子,擦拭我脖子上的药汁。
“不要你管……”我一时气恼,伸手推开他,心里怨他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但他明明又是为我好。
他显然未料到我会如此,竟微笑起来,“怎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低头不语。
“真不要我管?”他的语气隐隐带着一丝威胁。
好汉不吃眼前亏,若是他因此又丢下我怎么办?
我转过身,却故意低着头不看他,心里万分委屈,我妈都还没让我吃过这么苦的东西,你凭什么,还这么凶我?
他看我一副想哭的样子,轻拍着我的背,低沉的嗓音在我耳畔萦绕,“别哭,是我不好,连累得你染病,乖,好好睡一觉。”
他的手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好像小时候睡不着,妈妈也是这样一下又一下的拍着我的背心,哄着我直到睡着为止。我缓缓闭上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好奇怪,对着他竟然生不起气,就像先前他抛下我,我心里也无法真正讨厌他,见到他又回来之后,心里只剩下欢喜。
为什么,我会对一个陌生人这样,明明是陌生的,可是却觉得可以信赖和依靠。
这一觉睡的极好,睡梦中还梦到了爸妈,妈妈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等着我回家,我一进门就闻到满屋子的香味,还有爱的味道。
可一睁开眼,我就郁闷了。紫色的芙蓉帐和雕花大床,古香古色的房间,无声的告诉我这是在燕国。
我扭头望了望,那个人站在窗前,兀自出神,那身影竟有些落寞。我心里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笃定,他不同于萧学长,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若有若无中带着伤感、落寞。
我撑手坐了起来,还故意弄得很大声。他终于回过神,向我走来,“你醒了?”
我没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我好像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也不躲避我探寻的目光,坦然面对着我。
“你到底是谁呢?”
他看了我一会儿,说:“我是萧磊。”
“哪个萧?”
“草肃萧,光明磊落”
草肃萧,竟然是同一个萧!
“可我还是不知道萧磊是谁?”我狐疑的看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出什么来,却看不出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