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自沉蹙眉,冷声道:“威胁我?我并没有看清上面写的什么,何谈杀身之祸?再说你找我有什么用?”
那妇人抬首说道:“不,草民不敢,没有危言耸听,草民一家一路走来,不知躲过多少危难,数不清的人想将我们除之而后快,公子竟然知晓了,确实会被人惦记。”
她望向宗自沉,眼中含着期翼:“看公子衣着,非富即贵,腰间的玉佩哪怕是富硕人家也是用不起的。草民唤曼娘,求公子将我夫婿状纸递交圣上面前。”
宗自沉低头看向腰间的玉佩在手中掂量了下,早晨芳晨给他带上的,他自己都不晓得,这妇人倒是认识了,看来这妇人来头也不小。
他苦笑,内心深深叹口气,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现在还摊上了别人的事,还要状告到圣上面前,看来这事不小。
他看着曼娘,淡淡说道:“我并没有什么官职,恐怕帮不上忙,你直接将状纸递交大理寺或者某位大人的家,比找我有用。”
曼娘摇了摇头:“公子,我不敢,不知谁会吞了我的状纸,再杀人灭口。”
宗自沉好笑道:“那你就认为我和他们不同?”
曼娘苦笑道,抱紧了怀着的孩子:“公子,我们状告无门,今天也只不过是把全家性命压在这赌了一把。”
宗自沉看着面前跪着的四人,手指碰了碰那沾满血的布帛,良久他再次打开了布帛细细看着。
片刻,他说道:“你夫婿是寿县县令王柯,状告衢郡郡守,因为强征田税,还状告昼州州府蒙蔽朝廷,私下税令,中饱私囊。”
曼娘眼眶微红回道:“是。原本我夫君要自己来京告,但是中途被人杀害,给他收尸都来不及,我带着家中老小一路来到上京才知昼州州府卢健银乃是护国公府次子,护国公府是太子岳家,所以才更不敢告。”
曼娘脸色有些灰败。
宗自沉心中一惊,太子岳家!他手撑着头想了想,他肯定是没有能力将这状纸告上圣上面前的。
但是景王呢,景王和太子不和,他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景王?
他颔首看向曼娘:“我知道了,我去试试,但不确保能不能成功。”
曼娘眼睛一亮,欣喜道:“多谢公子,大恩大德曼娘永世难报。”
宗自沉示意丽日去扶起她,说道:“先别言谢,我再说一遍,我并无官职,很难帮上你。”
曼娘点着头。
见此宗自沉起身,准备回府,去找景王说说吧,如果景王也正巧在找太子的纰漏,那这就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就算景王没有此心,可送上门的机会他也没理由不要。
他最后看了曼娘一眼,还是问道:“那和你们交接房屋的人,真不知道去哪了?”
曼娘仔细想了想道:“那天是半夜,我们正愁没处落脚,遇到那妇人带着她母亲从这院中出去,我看身上带着行李,就多问了两句有没有住的地方。”
“那妇人就将我们领了进来,也没要什么银钱,我只把一个银簪给了她,她就走了。”
曼娘还在思索着,她的婆母走了过来说道:“老身见她们也像我们一样,多问了两句那老婆子去哪,那老婆子到没具体说,不过说了去北方投奔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