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我们回家说好不好,”太慌了,耿天忠太慌了,他知道董舒性子刚烈,能和强势的母亲反抗两年,也能做到和他耿天忠彻底决裂,“董舒,我们回家,回到家里你想说什么我都听,我只求你不要走。。。。。。”
董舒边听边摇头,嘴边抑制不住苦笑,他道,“耿天忠,你别太天真了,我们的感情已经没有希望。我跟你在一起这五年,真的太累太累。”
“我以后会帮你分担的,我不会让母亲继续威胁你父母的,我。。。我给他们钱,让他们出国好不好,董舒,你留在我身边,如果你走了,我的心也该死了。。。。。。”
“我坚持不下去了,耿天忠,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过去那五年就当做是一场梦,梦醒了,我们都该面对现实。”
“不,不不,董舒,我怎么可能放弃你,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像是知道这次董舒决计不会回头一般,耿天忠预感到自己或许会永远失去他的爱人,内心中涌起恐惧空虚的情绪瞬间将他淹没,他乞求的话还缭绕在喉咙没有说出口,催促登机的广播已经响起。
这一次,董舒不能继续停留了,更没有时间再徘徊于人来人往的大厅,等一个他期待的人。他从耿天忠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拎了拎手里的小包,耿天忠还想继续去拉,被董舒摇着头拒绝了,青年终于转身走向安检口,耿天忠便跌跌撞撞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直到被安检口查票的工作人员拦下。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分割线,董舒看着惶惑无错的耿天忠,眼角微微湿润,可他还是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交代道,
“家里的苏格兰小猫咪你可不要弄丢了,我领养的,现在交给你了。”
“董舒,董舒。。。”西装笔挺的男人在另一个男人即将离开之时突然泣不成声,耿天忠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爱了五年的爱人越走越远。
进安检口之前,董舒回头望了一眼,却再一次被耿天忠胸口开得正盛的那朵红玫瑰刺痛了心脏,内心所有的不甘在临别的这一刻汹涌爆发,董舒转身忽然高声对着凝望着他的耿天忠道,
“耿天忠,我祝你订婚快乐。我们,后会无期。”
“那之后呢?”听完‘故事’的荣加纯心中空落茫然,如果不是耿冠南和他说,他估计永远也不会知道耿天忠还有着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秘事。
“董舒离开后,父亲一直关注他的消息,但是祖母性格强势,直到祖母去世,两人都没有见过面,等父亲再次见到董舒,已是十年之后的事了,那时我八岁,董舒也已经结婚六年。”
“董舒。。。已经结婚了?”荣加纯软在耿冠南怀里,有些惊讶地问到。
“恩,”耿冠南点头,见荣加纯听‘往事’听得起劲儿,他肆意游走的手安分了些,只轻轻搭在青年皮肤细腻的腰侧,“听说董舒知道父亲已经有了孩子后就彻底死心,移民去了M国,还和他现在的配偶领养了一个小孩。”
耿天忠的青春和爱情无疑是彻底的悲剧,他和董舒恋爱时国内的同志运动正如火如荼,但反对的力量也格外的大,耿冠南祖母保守,坚决不允许自己唯一的儿子,耿氏集团的继承人成为同性恋,那时也没有人预料到仅仅过了五年,姗姗来迟的‘同性婚姻合法’这几个字就被写进了法典。
然而对于耿天忠来说,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母亲去世后,耿天忠曾飞去M国悄悄看过董舒,但已经知道对方已经结婚并拥有了新家的他决定不去打扰董舒的生活,离开M国时,耿天忠将这些年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扯下,然后丢进了垃圾桶——那是他和董舒的爱情信物,董舒离开后耿天忠把戒指套在银链子上一直当项链戴着,现在这个有着特殊意义的信物和耿天忠的逝去的青春一起,被永远丢在了M国。回国后,他耿天忠依旧是那个在商场纵横捭阖的耿氏集团董事长,也是和妻子相敬如宾的好丈夫。
故事听完,听故事的人却久久不能平静,荣加纯震撼于耿天忠和董舒的悲情,他压下喉间的涩意,哑着音儿问男人,
“你说你已经和董先生取得了联系,是想让董先生和董事长见面吗?你究竟想做什么?”
“让他帮你,”耿冠南深深望着荣加纯,“我想让他帮你和父亲离婚。”
“离婚。。。。。。”荣加纯垂眸,将这两个字含在嘴里反复咀嚼,私心里他觉得耿冠南的步伐操之过急,遂有些不确定道,“冠南,我们真的要这么快么,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