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袭碧色云纹霞披,带了四五个随从,小厮在前开路,他趾高气扬跨进来,看着是细细打扮过的样子。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屋子,目光从桌上略过,又凝在引人注目的父女二人身上。
倒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没成想撞上你们在吃饭。但,也不是我多嘴,温公子这儿饭食怎么如此简朴?他一副关切的样子,继续说。就算靳公子适应这般朴素的生活,小孩子可是长不好的呀!哎。。。。。说来也唏嘘,想当年我也远远见过公子的,公子在茶馆阁楼上题词,怕也是根本注意不到我们这些街上的男子吧。没想到如今。。。。。。
他摆出一副悲悯样来,话里话外却都在刻意揭人伤处。
公子不必如此,温言并未觉得困苦。当年温言年少浮躁,倒叫公子看了笑话。如今有小女相伴左右,清静闲适,未必不好。
靳温言轻笑。神情和缓,举止温然,竟让来人把眼前人和多年前那个遥遥一瞥的身影重合了。就算眼下一站一坐,是他在俯视着靳温言,明明他锦衣华服不知比靳温言活的好几个档次。。。。。。
他还像是在和当年一样,从地上远远望着阁间里被簇拥着的靳温言。
他手上死死攥着锦帕,再也待不下去,一语不发地转身就走,小厮也急忙纷纷跟着他离开了。
轰轰烈烈的来,转瞬又轰轰烈烈的走。好像一场闹剧。
靳温言放下了筷子,久久盯着门口。
他是来跟我们示威的吗?子珺好奇地开口。她不想靳温言一直沉浸在思绪里。
为何这么想?靳温言果然不再沉思,转过头来笑看她。
子珺顿了一下。她其实根本没过脑子,凭着直觉脱口而出,只是想把男人的注意力拉回来。最好一直一直,只关注着她。
嗯。。。。。。他不是怀孕了吗?应该是魏研的新宠,特意过来炫耀示威的吧?
靳温言原本只是觉得子珺的话有种与小孩子不匹配的成熟感,有种反差的可爱感,没想到她还真的说出来了原因。
阿珺是如何知道那人怀了孩子?
子珺被问住了。她是第一次见到刚才的人,但第一眼,他怀孕了这个印象就输送到了子珺脑子里,就像她第一眼就能看出来一个人是男是女般自然。
我,只是这么觉得。她不想骗他。
靳温言似乎看出了什么。阿珺,你还知道什么吗?
他问的很认真。
。。。。。。我不想呆在这里了。子珺走过去,把自己埋到靳温言怀里。随着她逐渐长大,靳温言抱她的次数也越发少了。
这个时代,即便是父女之间也需避嫌。女子普遍懂事较早,有条件的世家会在小姐们及笄时安排多个通房侍子以供挑选,而属于母亲的姿容优秀或不受宠的侍妾,少女也可以开口求一求,只要母亲同意,并不算大事。
世间还有着男子需从妻从女的说法,亲生父女乱伦的情况也未尝没有。
靳温言其实也已经在考虑离开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孤身一人自然肆无忌惮,而如今要带着靳子珺一起离开,难度高了不少。
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隔日,管家久违的走进了小院,以纹银百两相送,友善的请了子珺二人出府。
原来是请来的巫女说这院子风水不佳,冲撞尚书府子嗣。或者说是某个新宠觉得这院子里的人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