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昭月白日里两顿都没吃好,此刻吃得通体舒畅,待察觉到微撑时,才发现食案上的菜已被她吃了大半。
她面颊不禁泛起薄红,佯装淡定搁下筷子,再次往门口望去,并未发现玄度身影,忙将碗具收进食盒。
景珣看着她吃得眼睛弯成月牙,最后又掩耳盗铃,面颊羞成蜜桃,仿佛一戳就能流出鲜甜汁水。
他眼底闪过暗芒,无声抚了抚左手的伤口。
庾昭月浑然不知梁上有君子,寻来毛笔,将那张食单反过来,趴在食案上写写画画,片刻后折好压在食盒下。
景珣瞧着她写字的姿势,脑中不知忆起什么,眸色一暗,悄然换了个姿势。
庾昭月折腾完,在厅内溜达消食,许是白日情绪大起大落,这会又吃饱喝足,不多时便觉得眼皮发沉。
她硬撑了片刻,便倚着窗前长案睡了过去。
景珣静静等了一刻钟,听着她气息平稳舒缓,才从梁上跳下来。
他武力不凡,眨眼之间便已落地,飘逸若仙鹤,从容又轻盈。
先走至食案前,抽出那张叠好的食单,打开后便见一只肥圆的兔子,嚣张地踩在食盒上,前足举着一块牌匾。
上面写着三个灵动的大字——不好吃。
景珣讶然失笑,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么大人了,还做这种事。
他将食单叠好收回袖子里,悄然走至窗边,少女半张俏脸枕着手背,婀娜的身子倚着长案,露出曼妙的曲线。
身后荷叶银灯的烛光洒在她脸上,面颊像镀了一层荧光,熠熠生辉,动人心魄。
景珣定定看了片刻,眸色又深了几分,终于弯下腰撑在她上方,烛光倾泻在他头顶,他的影子完完全全笼住她,远远瞧着好似一个人。
景珣伸出食指,轻轻拂过她粉嫩的面颊,她无意识嘤咛一声,他手指一顿,滑向她微微嘟起的红唇。
她唇畔沾着一滴干涸的樱桃汁,宛若一颗殷红小痣,景珣眼底闪过意味不明,食指沾了些清水为她擦拭。
这时,她小脸忽然动了下,唇瓣碰到他手指,景珣感受着肌肤上的湿暖气息,强忍着不敢动,生怕惊醒她。
等了片刻,见她没有再动,他正欲收回手,那张绵软小嘴却突然微张,抿住他的食指,仿佛在品尝佳肴,无意识一吸,小舌还轻轻舔了下。
景珣手指似起了火,喉头滚动,一动不动望着她。
“唔,不好吃!”
她嘟囔着,小舌直将他手指往外推,景珣额角隐有青筋偾起,唇角紧紧绷着,默默将手收了回来。
翌日一早,庾昭月照例被报晓鼓和寺庙钟声吵醒,迷迷糊糊瞥了眼窗外,晨曦初照,便拉起薄毯继续补眠,耳边却传来崔氏的轻笑:“还不起?”
庾昭月努力想睁开眼,但眼皮就像被鱼胶黏住,怎么也睁不开,抱着薄毯嘟念道:“阿娘,我好困呀,再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崔氏朝清夏使了一个眼色,她递过一方拧的半干的湿帕子。
“啊——!”
庾昭月一个激灵立马睁开眼,委屈的翘起嘴:“阿娘~”
崔氏换了一方拧干的湿帕子,亲自给她净脸:“忘了今日要入宫面圣?你阿爷半个时辰前就起来了,此刻正等着你用早膳呢!”
庾昭月这下彻底醒了,鸦羽长睫扑闪着,羞赧的抱住她胳膊:“儿睡迷糊了!”
崔氏瞧她面色红润,捏了捏她小脸问道:“今日气色倒是不错,昨夜可是没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