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没有传来怒气冲冲的脚步声,反而只有安静的脚步声越来越低,逐渐消失在耳边,只留下猎猎风声,在耳边孤独又漫无目的的吹着。
于野使劲攥紧手里的东西,才控制他没有回头。
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方向,这时候冷静不断说服着他照着既定路线走,可是回到寝室,他没有如往常那样,洗漱上床,而是拿出了舒馥送的那一千张拼图,满眼的do拼图任谁看了都觉得丧心病狂的,室友看他拼了一会就败下阵来无聊的上床睡了。
这个礼物或许无论送给谁,都可能要过很久才能找到答案,可是舒馥偏偏把它送给了他,而他只需要用四小时,就拼完了一千张图片。
舒馥想不到她想要卖关子的那十张拼图,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揭了秘。
夜已很深了,万籁俱静,只有室友震耳的鼾声在安静的房间里落下又响起,于野坐在书桌前看着拼图出来的那张图,晃了晃神。
在一大片do的邪笑眼神中,正中间的十张拼成了与四周格格不入的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舒馥的照片,应该是人不经意间捕捉到的,她笑得爽朗又自然,像和缓的风缓缓吹拂在脸上,浑身舒爽。她微微掀起的嘴角带着点温婉的笑意,眉眼生涩,安静纯净的目光看着远方,透过照片,俩人好像在安静看着对方。
舒馥送了他一张关于自己的照片,可能仅仅是小小的自恋,为了让他留下做纪念。然而于野看着那张照片,很久不能回神,他很肯定,她的任何比这张还要好看的照片,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他心动了,她无意之举,偏偏戳中了他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那么青春洋溢的面孔,应该是她两三年前的照片,舒馥不知道,他见过那时候的她。
高一的时候,于野为了找舒谭,曾经去过舒馥家,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可惜,舒谭不在家,招呼他进门的李芝兰亲切地对他笑了笑说,“那混小子出去了,你要是有急事找他,可以先在他房间等一下,我给他打电话喊他回来。”那时候,李芝兰看他满头大汗,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安抚他后给舒谭打电话。
于野确实找舒谭有急事,便没有拒绝。在李芝兰打电话的时候,他进舒谭房间,想看他可留下一些消息。
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半开着,他愣了一下,推门进去,抬头正好看到了一个女孩正站在房间里照镜子。她半侧着身,下面穿着睡裤,上面却什么都没穿,胸衣脱了一半正低头看着她的胸部,听到动静,猛地看向门口。
于野在她回头前就跑了,在李芝兰的疑惑的表情中夺门而出。
一路上急喘的呼吸似乎要将他烫伤,胸膛乱咚咚的跳随时有爆炸的趋势,他忘了自己为什么来找舒谭,脑海里一遍遍闪过的只有女孩清秀姣好的侧影,还有她光裸的细腻白皙的皮肤,还有那正在发育白嫩可爱的浑圆……
很长一段时间,于野脑海里那幅画面始终无法挥散。
十几年的冷静淡漠,他可以面无表情的听着父母冷酷的咒骂着他的无情无义,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冷血动物。可是那个女生,却让他沉寂了许久的心第一次躁动,夜深人静的晚上他第一次干渴着从梦里醒来,满头大汗,反应过来,才发现下身的内裤湿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却是很早之前就知道她。
早在很久之前,刚认识舒谭不久,他已经从他口中被逼着听了无数遍关于他十分嫌弃的姐姐。他说她的好她的坏,说了很多很多关于她的事情,以至于于野的生命中,第一次记住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名字。再到那个光、裸性感的上身烙印在一个又一个干渴着醒来的梦后,他才发现,原来印记早已随着血液在涌动。
即便如此,他也只想她是他行路上的一抹倩影。
漂亮,但他不会碰。
分班开学那天,他从分班名单上看到熟悉的名字,除了片刻恍惚之外,心里的一丝波动很快恢复平静,再次冻结为冰。可是他没有预料到,常年驱散不开的寒冰会因为一封情书的出现大刀阔斧的开山劈水。
他当然知道那封情书不是她写的,他深知她的字迹,比他以为的还了解她。或许当初纵然,就是为了开始,一直自欺欺人的就是他。
于野坐在书桌前,看着眼前这张旧照片,想到一直以来魂牵梦萦的侧影,那个正在发育翘起的胸部,还有他不经意间瞥到的两颗小红豆,终于确定,他时隔两年看到了当年她青涩的正脸。
像是一种宿命论的难以逃脱,于野在桌前坐了整整一夜。他像一个深陷在泥沼的可怜鬼,明知挣扎不了,却还在奋力扑腾。以至于他的硬币都窝在了手心里,脚步却还执着的向着她的反方向行走。
然而只需要她两天的冷漠和委屈,他就先败了阵,结局可能早已注定,他只是现在才看清。
狭窄的厕所里,灼热喷洒的呼吸在他的鼻翼燃烧,她的脸几乎与他相贴,而她的胸部却实实在在贴着他的身体。
午夜梦回里的无数次辗转遐想,躁动不安的生涩青春记忆,纷纷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于野真真实实的感受着他胸部顶着的浑圆,有种他之前始终是在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度日,现在最终落到了实地的真实感。
舒馥还直直的盯着他看,像是要看进他内心深处,他捧起她的脸,回视她执着的目光,想的是,他或许最不该收的礼物是那张拼图。
()
||